“这种贱人居然在我们班级里,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抢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不要脸。”
“没错,她就是个贱货。”
林森的整张脸都涨红了,不知所措地望着这群女生,“你们别说了,别说了行不行?我去把字典给你捡回来。”
一个女生立刻看了林森一眼,冷嘲热讽地说道:“呦,钟茗扔下去的字典凭什么要你捡啊?你跟她什么关系呀?你是不是也想跳楼了?”
啪!
坐在座位上的江琪把书本重重地合上,回过头来朝着那群女生喊:“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看书了?!”冷冷地说完这一句,她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水杯,转身走了出去。
那几个女生全都愣住了。
她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江琪走出去,为首的女生愣了半晌,有点委屈地开口说道:“她凶什么呀,我们还不都是为了她。”
别的女生拉拉她的衣袖,“算了算了,你傻啦,谁让你说什么跳楼的。”
饮水机里的水才刚烧开,江琪默默地接着开水,走廊里时不时有学生跑过去,杯子渐渐地热起来,热气浮上来,刺到江琪的眼睛里,江琪始终低着头,就在热水将要漫出水杯的时候,有人走上前来,替她关上了热水的开关,“接水的时候不要想事qíng,热水浇到手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江琪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拎着书包的孟烁,孟烁前阵子因为篮球训练过猛拉伤了韧带,整整住了一个月的院,刚回校没几天,上午的两节课都过去了,他才拎着书包来,而且还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qíng,对于孟烁的迟到,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去管了,反正他学不学习都会靠着体育生的优势直升某个大学。
江琪说:“你又迟到了。”
孟烁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他显然是刚睡醒,所以那张原本轮廓清晰深邃的五官此刻看起来更是凶气腾腾,与他不熟悉的学生看到了全都如避猛shòu一般地远远的躲开了,“我今天没迟到。”
江琪指了指他手中的书包,“那你上两节课去哪里了?”
“我走错了班级,顺便就在那个班级睡了两节课,等睡醒了才发现教室不对。”
“……没人提醒你啊?”
“没人敢叫醒我。”
看着孟烁那张依然郑重其事的面孔,江琪的嘴角无法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拎着水杯回教室,孟烁也低下头去接热水,他高大的身躯把整个饮水机都给遮住了,“挺难受的吧?”
江琪回过头。
孟烁看看她,继续说:“你看着别人欺负她,心里也会难受吧,毕竟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
江琪看着孟烁的脸,半晌没有说话,孟烁认为自己说中了江琪的心事,脸上一片淡漠中带点得意的表qíng,“我说的没错吧?”
江琪怔了半天,伸手朝前指了指,“你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啊?”
“啊?”
孟烁顺着江琪手指的方向低下头,他看到饮水机里的热水哗哗地浇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孟烁也愣了,接着面无表qíng地直起身来,举着自己通红的手背,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中午的时候,钟茗正准备发短信叫钟年一起吃饭,却最先接到了钟年发过来的短信:姐,我中午要跟着几个同学商量办社团报的事qíng,你别等我了啊,我跟他们一块吃了。
钟茗收起手机,她也没去食堂吃饭,只是在学校的超市里买了一袋面包,然后在学生活动中心的大台阶上坐着,低头慢慢地吃,她没坐了多一会,就有一道yīn影遮住了迎面而来的太阳光。
钟茗抬头,然后撇撇嘴,“你是不是一有空闲时间就满学校找我?”
“是啊。”裴源坐下来,呵呵地笑着,“你脸上的伤这么快就好啦?自我治愈能力还真qiáng,了不起。”
钟茗吃一口面包,没好气,“你这是夸我呢啊?你试试叫人打一顿,我保证你的治愈能力也超qiáng!”
裴源“切”了一声,“你能不能别一张口就这么多刺,那件事我听说了啊。”
“什么?”
“就是那个男生为你跳楼的事qíng呀,原来全校都知道,我还当什么呢!”
钟茗回过头来,她脸上的所有表qíng都仿佛是在一刹那被风chuī散了,当生命里最沉重的伤口被再次切开,她已经不再奢求救赎和改变,一如最终沉入群山的落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