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嚎一声汪汪便叫一声。
连花白胡子的大夫都忍不住笑了,送走了大夫任君红戳戳她的腰:“这下子好了,你跟狗天天聊天吧。”
“汪汪汪”
“汪”
前一声是任君紫叫的,后一声是汪汪叫的。
借着“重病”的由头,任君紫终于得到了两个月来的第一次休假,赖在chuáng上硬是睡了一天,中午时分起来吃饭都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拄着腰一步一挪来到饭厅,却见只有管家叔叔的老婆在。
“我爹呢?”每天中午闲在家里吃饭的只有任老头。
“老爷请郎中去了,据说是包治百病的。”大婶说道,又扶了她坐下。
“哦。”任君紫简单应一声,实在是脑袋有点没转过劲儿来。
一个人吃饭一向都挺无聊的,任君紫随便扒了几口又揉着腰慢慢拧回去了。没吃饱的结果就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任君紫饿了,丫环去厨房给她拿了热的点心来,任君紫吃着汪汪看着,任君紫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分了两块给汪汪,一人一狗蹲在廊下看着细雨惬意地吃点心。
“汪汪汪?”问号结尾。
“汪。”肯定句。
“就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嘿嘿,真是只聪明的狗狗。”任君紫说道。
有人轻咳了一声,男人。
任君紫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然后,那口热乎乎的点心便直接咽了下去,那一路下滑的热度疼得她差点淌下眼泪。
那两个男人便好奇地看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捶胸顿足,连汪汪都暂时舍了美味歪着狗头看她。
“小七,你gān什么呢?这么没有礼貌,怎么不和小秦打招呼。”任老头说道。
“秦先生,你怎么来了?”任君紫问道,食管的灼烫感还没有消失,大约她能想象火山熔岩喷发后又回落时山体的痛苦了。
“听说你伤着了,来看看你。”秦九说道。
任君紫看任老头,刚才大婶说他出去找啥包治百病的郎中,结果来了秦九——难道?
“老头儿,借一步说话。”忘了腰疼,任君紫蹭地站起来拉着任老头走到了拐角处:“你去找秦先生?”
“啊,不是,遇见的而已。我说你伤着了,小秦便说要来看看你,还给你买了许多好吃的。”任老头说道。
“那包治百病的郎中在哪儿呢?”任君紫问道。
“郎中不在,出诊了。”任老头说道。
“那你随便跟人家说这个gān嘛?我病了关人家鸟事啊?”任君紫懊丧,完了,她的糗态都被他看去了,郁结。
“是,鸽子也是鸟。”任老头拍拍她的脑袋:“小七,爹看得出来你喜欢这个小秦,所以当然希望你们常常见个面多说说话。”
“我没说喜欢他。”任君紫垂头丧气,她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明明——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qíng啊。
“爹把你从小养到大,你什么心思爹会不知道吗?嘿嘿。小七啊,小秦这个人不错,你可得看好了。”任老头说道。
“老头儿,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再跳崖给你看。”任君紫顺便挥舞一下拳头。
跟在任老头身后做一副病重在身命不久矣状走到秦九面前,挤了个笑容出来:“秦先生,不好意思,这下雨天还麻烦您走这一趟,其实没啥事,养两天就好了。”
“没关心,反正我在家也不过是闲着。”秦九说道,声音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
说着话,任老头已打着“让人准备饭食”的WS幌子消失不见了,房檐上流下的雨珠串成了串儿,清脆地滴在了檐下的青石板上。
虽然说,在这里,孤男寡女最好不要同处一室以避瓜田李下之嫌,不过若是招呼客人在廊下聊天也有些说不过去吧……那,去客厅好了。
“秦先生,我们去客厅坐会儿吧。老头儿刚从南方弄了上好的茶叶来,我沏给你喝。”任君紫说道。
“客厅刚坐过了,茶也品过了,此刻茶已喝饱了,不如就坐在这廊下赏雨吧,许久没好好地看一场雨了。”秦九说道,自顾自在栏杆边的围椅上坐了。
“以前在谷里你没看过吗?”那是多好的位置啊,可以卧廊听雨。
“那时候时常是睡着的,想听却没那个力气。”秦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