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然失笑。
虽然看著我失神的男人有很多,但如此露骨如此夸张的还是少见。
“你好。”我微笑,“是LEE的朋友?”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竟是一脸茫然。
轮到我迷茫:“你听不懂吗?”
然後求救地望著LEE:“他不懂中文?那你替我翻译?”
LEE惊异的神色让我隐约觉得不对,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小竟……你不认识他?”
我张大嘴:“我为什麽会认识他?难道……”我看了那奇怪的访客一眼,恍然大悟,“难道你也不认识他?!他走错病房了?”
男孩和LEE的脸色同时惨白起来。
“小竟……别怄气了,他大老远的跑到LA来看你。”LEE明白似地咳嗽了一声,摸摸我的头。
“怄气?”我莫名其妙,“……说什麽啊,见都没见过的人,谁要和他怄气。”
“你认识我?我们以前见过?”我转头问那个一直没出声的男孩子。
两个人一起看著我,目不转睛。
没有人理我。
喂喂,拜托……不要这麽诡异好不好……不是拍鬼片啊……我心脏会无力的……
LEE忽然跳起来,“医生呢?!”他看起来有点歇斯底里,“混蛋,谁跟我说没事的……”
LEE消失在门外,扔下我和那男孩面面相觑。
鸦──雀──无──声。
我又gān笑两声,被他盯得有点发毛了。
决定主动搭讪打破沈闷气氛:“……我叫林竟。”
他怔怔地看了我半天,全无反应。
这人有语言障碍还是有智力障碍?除了看著我发呆就不能做点别的吗?
五分锺,只给五分锺,再不说话我就报警。
他紧紧盯著我的眼睛,好象想挖掘出点什麽东西一样。
“小竟……你不记得我了?”他的声音低哑。
一阵恶寒。
为什麽那些男人都喜欢用这个开场白,搭讪除了装成熟人以外,明明还有好多方法。
“记得啊!”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我好气又好笑,“你是我出车祸之前的爱人啊,可惜我现在失忆了记不得你了。”
他疑惑了半天,才迟钝地意识到我在耍他,就苦笑著低下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我被噎得直翻白眼,“拜托,我以前见过你吗?”
他吃惊地抬起头。
“小竟……”
“你到底是谁啊?”我实在没心qíng在大病初愈忍耐力判断力承受力都只有平时1/4的时候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他嘴唇好象有些发抖,过了许久才听到那不甚清晰的,好象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微弱声音。
“卓文扬。”
那个名字到达我耳膜的时候,被一根钢针狠狠穿过头颅般的刺痛。
我惨叫了一声抱住头。
有那麽好几分锺大脑一片混沌,痛得嗡嗡作响。
“呜──────”我咬著牙等那阵抽痛渐渐缓和。
他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悸:“小竟……你怎麽了?!”
“呜──”我拼命压著乱跳一气的太阳xué,实在痛得太厉害了,头要被硬生生穿透一样的痛楚,“头痛……”
他惊慌地伸出手来摸我的头,我忙用力推开。
讨厌这种逮著机会就对我动手动脚的男人。
他尴尬地缩回手,张著嘴想说什麽,忍住了,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得关节都隐隐发白。
突如其来的头痛让我心qíng更差,何况他还一直看著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麻烦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抿著薄薄的嘴唇:“……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吗?”
“没有。”我只想赶快结束这样无意义的对话,尽管他脸色瞬间苍白。
“再见。”我冷淡地朝他点头,下逐客令。
他默默地看著我,点点头,僵硬地走了出去。
。
在医院里那几天基本上是风平làng静地过去了,除了那天後来医生冲进来把我按倒抱著我的头又折腾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