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进来了。
“烧退了就好。”
初原摸了摸若白的额头,然后他告诉百糙,他马上还要再出去,到十二点
钟的时候,她要记得喂若白吃放在窗台上的四包药,剂量他已经写在药包外面
了。
“出了什么事?”百糙急忙问。
初原摇摇头,苦笑。
傍晚的时候,民载带申波和寇震去市区观光,晚饭后将他们带到了一家酒
吧,正好碰到警察临检,搜出酒吧里有人买卖摇头丸。申波他们也被一同带走
了,协助调查。
百糙惊住:“会很严重吗?”
“别担心,”初原对她笑一笑,“已经调查清楚了,申波、寇震、民载都
跟这件事没有任何牵涉,只是需要走相关的手续,把他们从警局带出来。”
“那……那你快去吧!”
“嗯,”初原的脚步又停下来,揉揉她的头发,“好好照顾若白,但是自
己也别累坏了。”
“是。”她应声。
看到她满眼担心,却努力做出jīng神满面的样子,初原凝视了她几秒钟,满
屋寂静中,他俯下身,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
“放心吧。”
她的眼睛霍然睁得大大的,初原唇角弯起,离开了房间。
“咳!”
睡梦中的亦枫适时翻了个身,咳嗽一声,眼皮似撩非撩,瞟了站在屋子中
央呆若木jī的百糙一眼。如梦初醒,百糙登时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拿起榻榻
米上的毛巾,在洗脸盆上边拧边继续发呆了几秒钟,深吸口气,回到沉睡的若
白身旁。
夜里十二点。
百糙准时去倒水,拿起药包,按照一个个药袋上写明的剂量倒出药片,她
心下一怔,四种药合起来足足有十二片之多,感冒需要吃这么多药吗?
“师兄,吃药了。”
轻声唤醒若白,她伸手去扶他。若白的眼睛睁开,目光从昏沉到清醒,在
她面容上停留几秒,然后他自己撑着坐起来,一手拿过水杯,一手接过药片,
他看也没有看她,神色淡漠地仰头吃了下去。
她想扶他躺回去。
格开她的手,他自己缓缓躺回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
前几天还不是这样的,虽然他一贯淡淡的,可是她觉得和他是那样的近,
除了师父和晓萤,他是和她最近的人。而现在,他讨厌她了,将她隔在遥远的
距离之外。
“怎么还不走。”
夜风从窗户chuī进来一些,空气中带着青糙淡淡的味道,月光也是淡淡的,
就像若白此刻的声音。躺在枕头上,他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眉心蹙起,仿佛
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我说过,不想看见你。”
若白闭上眼睛。
“我……”她的手指蜷缩起来,láng狈地想要立时起身,又看到亦枫正酣然
大睡,“……等你病好了,我马上就走。”
“我已经好了。”
“……”她哑口失措。
他闭目沉默着,似在等她尽快走开。
“我知道,你在生气……”百糙嗫嚅地说。从小到大,虽然几乎没有人跟
她玩,道馆里的孩子们总是欺负她,师父对她很严厉,可是,她从来没有向谁
道歉过。“……是我太莽撞,太冲动,在那样的场面去质疑金一山大师……”
“在比赛之前,你确信你一定可以打败金敏珠?”若白打断她,声音淡淡
的。
她怔了怔,摇头。
“……没有。”
“如果败给金敏珠,你会向金一山下跪道歉?”
“……”
她咬住嘴唇。
“如果败给金敏珠,你会从此退出跆拳道?”
“……”
嘴唇被咬得发白。
“回答我!会,还是不会!”若白声音肃冷。
“不会!我不会向金一山道歉!更不会下跪!”她的身体僵住,双手在身
侧握成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