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跟金敏珠下那样的赌注!”若白声音冰冷,“既然赌了,
你就要想到输掉的后果,而一旦输了,你就必须信守承诺!”
“我不会输,我也没有输!”
握紧双拳,她坚声说。她会拼死一战,哪怕是会死在赛台上,也绝不会败
给金敏珠!
长长地吸一口气,若白压抑着咳嗽了几声,再看向她时,他的眼底已是冰
寒一片。
“好,我听出来了。假设你输了,你不会向金一山下跪道歉,但是,你却
可以从此退出跆拳道,对吗?”
她沉默地低下头。
“难道,跆拳道对你而言,是仅仅为了一场意气之争就可以放弃的事qíng?
”他的声音更加严厉。
“不是!”她的脸涨得通红,“可是,如果我连自己的师父都保护不了,
我练跆拳道还有什么意义!”
“戚百糙……”
若白闭上眼睛。
“……你为什么要练跆拳道?”
两年前,她问过他这句话,现在他也想知道她的回答。
“……”
她愣住,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原来,是为了保护你的师父,你才要练跆拳道。”若白的声音变得极淡
,“那么,为你的师父而开始,也为你的师父而结束,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qíng
。”
她呆呆地看着他。
“很好,”他疲倦地说,“你走吧,这里有亦枫。”
那边,传来亦枫打哈欠伸懒腰的声音。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到窗边拎了
拎暖壶,边往门口走,边说:“没水了,我去打一壶,百糙,麻烦你再帮我看
一会儿若白!”
屋子里静极了。
若白躺在枕头上,唇片依旧苍白gān涸,他闭着眼睛,仿佛已睡去。百糙呆
呆地跪坐着,她看到被子没有将他的左腿盖好,却不敢去碰到他。
“可能是吧……”
涩涩地,她的声音很低很低。
“小时候,我发现,只要我很用功地在练习跆拳道,师父就会开心,连饭
也会多吃一些。师父不在意别人嘲笑他,rǔ骂他,只在意我的体能和腿法有没
有进步。”
“我……我想让师父能高兴一点……”
眉心皱了皱,若白沉默地躺着。
“师父希望,我有一天能够成为了不起的跆拳道选手,能够站在光芒万丈
的巅峰,”她怔怔地说,“我……我也这样希望,所以我很努力,所以,吃再
多苦我也不怕……”
“我知道,这样不对……”她黯然地低下头,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为他将被
子拉好,“……应该是因为喜欢跆拳道,才去练跆拳道,而不应该是由于别的
原因。”
亦枫打水回来了。
“若白师兄,对不起。”
在米huáng色的榻榻米上,百糙忍住溢上眼底的cháo湿,趴下身去深深对他行了
礼,然后默默走出去。
屋门关上。
若白睁开眼睛,他面色苍白,眼神凝黑,沉默地望着屋顶木梁,手握成拳
,掩住嘴唇,一阵阵地咳嗽。
亦枫倒了杯开水,放在他手边。
过了一会儿,亦枫倚在墙边,说:“她可真傻,为了她师父,可以哪怕从
此退出跆拳道。而为了你——”
伸个懒腰,亦枫说:
“为了给你拿药,又差点错过对她而言那么重要的比赛。这种人太笨了,
跆拳道练再久也成不了气候,我看往后你就别在她身上làng费太多jīng力。”
再看了眼身旁似乎睡去的若白,亦枫哈欠着,也倚着墙壁打起瞌睡来。
Chapter4(1)
第二天的晨课上,金一山铁青着脸,同金敏珠一起,在来自各国的上百位营员们的面前,正式向岸阳队伍中的百糙道歉,并承诺今后不再提及关于曲向南的任何事qíng。
“咦,还不错呢。”
等金一山和金敏珠的背影变远,晓萤偷偷地说,林凤赶忙瞪她一眼,让她噤声。
这其实也有些出乎百糙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