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他的回答,塌塌米上的男人渐渐变了脸色。
“回去后再重复这样的事吗?”
光低头俯视着脚边的男人,没有表qíng地开口。
“我就只有这个作用对吧?所以你才会跑来找我。”
义作连衣服都没穿就光着身子站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
“喊大声的话外婆会听见。”
光用有气势的眼神望着比自己高大的男人。被吓住了吧?一定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qiáng势。如果真的担心那天晚上就会追来,就像16岁生日的那个晚上一样。从那一天起自己的人生就改变了。qiáng力扭转自己人生轨道的男人就站在面前。既然如此的话就应该负起责任,可是男人偏偏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再也不会什么也不说地予取予求了。因为终于有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好像晦暗不明的一团影子忽然在阳光下现出原形,所有的迷茫全都有了答案。虽然那样的结果让自己震惊到泪流不止的地步,但是光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再也……不要这样的关系了。
让他顶着父亲的面孔拥抱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走向外面的身体被拉了回来,浑身赤luǒ的男人死盯住光的眼睛。
“真的不肯跟我回去吗?”
光毫不退缩地回望回去。两人沉默对望后男人的眼神越来越焦躁。
“为什么?”
光默默吸了口气后回答。
“因为我讨厌你。”
不想去看男人的表qíng所以低下头来。但是好像嵌进ròu里的力气狠狠卡进自己肩头,然后身体被激烈地摇晃。
“说谎!听到我受伤紧张成那样的人是谁?被我握住这里就浑身颤抖的人又是谁?”猛地被握住的地方令光顿时乱了呼吸。“被讨厌的人这样做是不会有感觉的吧?真的讨厌我的话见到我时会哭出来吗?你说啊!”
“够了!爸爸!”
听到这个称呼时男人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轻易地露出笑容。
“你不是我爸爸吗?对我做了那种事难道我没有理由讨厌你吗!”
推开男人时没有任何困难,男人就像断了电的人偶呆呆地松开了手。光飞快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一跑动那里就流下液体。顺着大腿根部流下的是男人的体液。光不管下体的疼痛一口气跑到无人的河边。这里比东京要好的地方,就是可以轻易找到一个没有人来打扰的地方。像现在哪怕抱着膝盖在河边坐上一夜,也不会有人发现自己。
于是光就这样坐了一夜。
回去的时候会客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光瞪视着那张老旧的塌塌米,上面完全没有罪恶的痕迹。慢慢回到自己房间的光倒在chuáng上。明明已经头疼得快要裂开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管翻身几次都仍然睁着眼睛。
早上听到外婆说义作已经回去了,尽管早预料到,光还是垂下了眼睛。外婆犹豫着问是不是和义作吵架了,光摇了摇头。可是听到外婆说“真的一点都不留恋爸爸了吗”,光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似地隐隐作疼。
不一样的。
彼此的心qíng是不一样的。
如果没有觉察到就不会拒绝。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人为什么会有yù望呢?一旦有了yù望就会有痛苦。相较之下光还比较羡慕以前的自己。没有想要的东西时连心的承受力都变得无穷大。什么都可以接受,被怎样了都无所谓。就是用那样的心qíng待在男人身边的。
等到什么都想明白之后,反而什么也得不到了。多么可笑啊。
一个人躲开的光把脸埋在手心里笑着。
那之后,义作不再有任何的消息。
连外婆都不再开口提起,好像完全把光曾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生活过的事忘得一gān二净。光的房间里渐渐有了越来越多的生活用品,外婆和舅舅像是布置新房那样买回一大堆新的家具电器,连电脑也买来了,还通上了网络。忙完以后外婆就拉着光的手慈爱地笑着说,外婆一定会送光去念最好的大学。
这句话代表监护人的宣言吧。
也就是说,终于被那个男人放弃了。
不知道外婆又说了什么,站在那里的光什么也没听见。等外婆离开之后,默默想了想的光拉开最里面的抽屉,找出藏在最底下的像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