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
明明chūn天都快到了,外面的天,却还是yīn沉沉的。
林亦霖进了屋子,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脸上平静的没有什么喜怒。
热了杯可可,陈路坐在他身边,慢慢的搅温了,才把它塞进林亦霖的手里。
像被惊醒了似的,林亦霖张开眼睛,嗓子由于疲倦而微微的哑着:“我不想喝,你喝了吧。”
陈路gān脆又把杯子拿过来,用勺子舀起递到他的嘴边:“听话。”
勉qiáng喝了两口,林亦霖便摇头。
无奈的把饮料放在茶几上,陈路握住他的手安慰:“没胃口也要吃东西,你妈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明天,明天就好了。”林亦霖的眼神有点失焦:“再让我歇一歇。”
“傻瓜啊你,我又不是要bī你笑,难受就哭出来,看你这样我心疼。”陈路亲亲他的脸。
林亦霖看着那双深蓝的美丽眼睛,忽然软软的笑出来:“抱我。”
陈路微怔。
林亦霖吻上他熟悉的唇角,在他的耳边轻声又说了一次:“抱我。”
说着手就拉下他的外套,伸进衬衫里暧昧的抚摸起来。
如果平时陈路根本不会等到他催到这个时候,但这次,却动也不动,直到林亦霖住手,推了他一下,骂道:“真没劲。”
“让我心疼死你才甘心吗?”陈路忽然抱住他,特别特别紧的拥抱,挡住了林亦霖身上所有的寒冷与恐惧,亲密的如同他们生来就是如此,从来不曾分开。
林亦霖颤抖着嘴唇,咬住了他的肩膀,用力到几乎尝到了血的涩味。
他眼底的泪水不知道多久才无声的濡湿了陈路的衣领。
然后,全身变没了半点力气。
只有靠他的手臂,才不至于轰然倒下。
第50章
生活中到处都是辨证法,它们的作用似乎是能让人变得比从前更聪明些。
比如,爱qíng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qíng。
我很早就懂得这个道理,却可能要很久以后才学会接受。
——2006年3月1日
北京这年的chūn天来的格外的迟。
等到月历翻过二月,灰白的柳树终于新绿。
透过暗色的车窗,外面爱漂亮的女孩子们也换上了颜色新鲜飞扬短裙,带着笑容经过。
这一切都让帝都显得比大雪中多了不少神采。
但耳畔的极度安静,却让陈路因为那些刚刚出现生命力的景色而感到莫名的寂寞。
他的心被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拖着累到不行,可是就连自己都不愿提起那些无处可诉的烦恼。
提起了也没有用。
熄掉指间的香烟,他长出了口气,决定出去透透gān净空气。
已经等待林亦霖一个多小时了,他还没从学校请好假出来。
没多久就是SAT三月考期,不明白肖言为什么非要他走这条路,在陈路的私心里是不希望林亦霖取得好成绩的。
他为林亦霖几乎卖身似的留在中国,而他却千方百计的想去大洋彼岸。
陈路有些想象不到,他要离开他四年日子该怎么过。
他害怕分离。
这些日子因为林亦霖母亲的病qíng,陈路横生出了种残忍的希望,希望他能够因为妈妈留在这里。
而现在,一切理由都不存在了,而自己也似乎没能成为那个理由。
宠得林亦霖好到不能再好,他却从来没说过半句算了吧,我等你四年后再出国也是一样的,他根本没想过要真的和陈路一直在一起。
林亦霖想要离开眼前生活的愿望再明显不过。
所以他对陈路没有承诺没有告白,甚至都没有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的回应。
陈路从前就明白自己是在赌,可惜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赢的一个人的全部感qíng和信任。
虽然不qíng愿,陈路还是上赶着去求肖言,要带林亦霖到香港考试。
只因为不放心。
肖言工作忙得要死,想想这少爷又熟悉那里,竟然同意。
林亦霖知道后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哦了声,继续埋首读他没完没了的英语书。
自从他母亲过世,快乐就没在这个少年身上出现过,他似乎对什么都感到乏力,宁愿发呆也不愿和别人谈心说话。
chūn风chuī散了柔软的发梢,陈路静静的看着这个自己待过不到两年的高中,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孩子似的脸庞,清秀的脸庞带着微微的小心机,冒然间就打开了寝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