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曾发生,没有jiāo集,也没有负担。
现在林亦霖是什么样子呢?
他恍然望见从政务楼出来的林亦霖,个子高挑,美丽的面容因为没有表qíng而显得有些冷酷,在学弟学妹的注视下如入无人之境,黑色制服纤尘不染。
好像也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
勉qiáng自己第一千次露出笑容,陈路替他打开车门问道:“办好了?”
“恩。”林亦霖点头,人已经消瘦到极限。
“下午三点的飞机,先吃饭去吧。”
他点头,径直坐进车里。
没有亲切的笑靥,没有羞涩的拒绝,也没了冬日里昙花一现的亲昵。
岁月会该变,谁都明白,可是陈路没想到改变会如此突然而无奈。
该付出的都付出了,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带他走出沉默yīn霾和痛苦,陈路没委屈过更没怨恨过,他只是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安。
利落的关上车门,他随手播放起音乐。
是张惠妹的《记得》,鲁小凡给他挑的海选曲目。
谁还记得
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以前的一句话
是我们以后的伤口
过了太久
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
我和你手牵手
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陈路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先去说永远的爱你,林亦霖若是在时光中忘怀当初那些温柔,又怪得了谁呢。
“你笑什么?”林亦霖从后视镜里与陈路目光相遇。
陈路摇头:“没事儿,你想吃什么。”
“棉花糖。”
“啊?”
“棉花糖。”林亦霖固执。
陈路侧头看他:“吃那个能吃饱吗?再说现在去哪找?”
“你往崇文开,那儿幸福大街边上有,我前两天无聊去过,觉得挺好玩的。”
“你真成,这么有闲心。”陈路打开GPS按了两下。
林亦霖闭上眼睛,似乎有点疲倦:“不想去就算了,你爱吃什么吃什么吧。”
“您要去我哪敢不去啊,妻命为大。”
“贫。”
“那你亲我一下吧。”
小林子忍无可忍的张开眼睛看他:“我没夸你,谢谢!”
中午的阳光明媚的几近透明,远处地平线和着青绿的新糙,茫茫的一条线,偶尔被经过的火车遮住,汽笛声悠远而宁静。
林亦霖半张着眼睛,坐在石台上,向远方看了很久。
他买了棉花糖,也不吃,在手里拿着无聊的晃来晃去。
陈路从不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地蹲在他身边,一下一下的玩着打火机。
“我给你买点吃的去吧,不然一会儿坐车坐飞机的难受,你从早晨就没吃东西。”他摸摸林亦霖微乱的碎发。
林亦霖没回答,反而把棉花糖递到陈路嘴边,嘴角挂着微笑。
“我才不吃。”陈路看到糖就如临大敌,淡色的细眉挑起来很唾弃的样子。
“没童年。”林亦霖小声说他,揪下块融融的糖塞进嘴里,很满意的点点头。
陈路突然捏住他的下巴,笑:“张开我看看,我就奇怪你怎么不长蛀牙呢?”
“讨厌。”林亦霖扭过头不理他。
“我觉着其实有时候你挺幼稚的。”陈路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烦啊?”
“我烦过你吗?都是你在烦我。”
自动忽略他装可怜,林亦霖轻声说道:“你发现没有,好多东西都像棉花糖,看起来很饱满,实际上还没一把砂硕显眼。”
陈路笑笑没说话,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点讽刺。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考试?”小林子又问。
“没有。”
林亦霖没采纳他口是心非的答案,指着远处说:“我们猜火车吧,如果下一趟火车从南方来,我就不去了,但是从北方来,你必须让我去。”
“你敢吗?”陈路若有所思的看着林亦霖。
这回换成林亦霖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奇怪,竟然足足两分钟,jiāo叉重叠的火车道如同静止了似的。
陈路忽然笑出来:“算了吧。”
话音刚落,林亦霖便站起身来,转头便走。
没想到恰巧此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汽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