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尸骨未寒,亲生父亲便气得满眼通红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不是冲动也不是惩快。
而是真的有那种与其当同xing恋还不如去死的种种感觉。
程然年少时的怨恨,如今早已不在。
但推开病房门的刹那,看到chuáng上被各种管子和仪器包围的老人,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经那么qiáng大的存在,就这样轰然倒下了。
令人很难接受。
张轻音见儿子面无表qíng的僵在那里,便走到病chuáng前对着昏昏yù睡的老伴说:“醒醒吧,看是谁来了?”
刚有些困意的程立行恍惚的睁开眼睛,侧头望向门口,并没有把那个非常陌生的男人认出来。
倒是程然很尴尬的上前笑道:“爸……我来看你了。”
没想到程立行马上激动的伸出颤抖的手,双目圆睁声音嘶哑的骂嚷:“出去,你给滚出去!”
张轻音按住他伤心的说:“你这是gān什么啊,孩子好不容易肯回来,你就别再折腾了!”
程立行显然已经有了心病,毫不客气的大声道:“让他走!”
程然僵在原地,瞅着父亲吃力的喘着粗气的模样,心里百般滋味都涌了上来。
他修养良好的微笑,把手里的补品和水果放下,便转身关上门。
靠着走廊的墙壁点支烟,走神的空当,程然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qíng。
其实没有出事的时候,爸妈对他是很好的,该有的关爱和温柔半点都没少,因为天生的xing向而失去亲qíng,这应叫做原罪吗?
过了太多年漂泊在外的生活,程然偶尔也会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委曲求全。
反正也找不到可以相守一生的人,gān脆就回家结婚好了。
但同志这个词就像融入血液的毒素,越是被人看不起,越是被当做异类,他就越不甘心,说不清在为了什么坚持,总是告诉自己要比异xing恋生活的更美好。
程然正发着呆,张轻音就从病房里走出来,叹气道:“别和你爸爸闹别扭了,他就是想不开……你不在身边的这些年,你爸爸每天都看你小时候的相片,他想你啊。”
程然掐了烟淡笑:“那你想开了吗?”
张轻音坦率的回答:“不是不懂,是qíng感上难以接受。”
程然轻声说道:“好了,我送你回去吧,太晚回酒店小佳会害怕的。”
张轻音yù言又止了片刻,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别告诉你爸易佳的事qíng,就说是侄子吧。”
程然沉默应首。
房间门被打开的时候,易佳已经在最里面的大chuáng上熟睡了。
白天小孩儿被吓得够呛,一直jīng神紧张,独自松懈下来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程然换好睡衣静静的走到chuáng边,坐在那里看着他毫无防备的可爱的脸,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
几乎就快忘记了他的年龄,几乎就快忘记了人生存下去是很难的事qíng。
真很想给易佳一个完美的花园,让他永远不受到真实的伤害。
但保护并不如臆想中容易。
程然低身在小孩儿白净的脸庞上轻轻吻了下,让易佳迷糊的有了意识。
他费劲的睁开眼睛,小声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程然抚摸着他的额头说:“先送我妈到家。”
易佳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才清醒过来轻声道:“你们好生疏……像陌生人似的……”
“恩……”程然说:“其实没想过要回来,我和我爸的矛盾很深。”
小孩不是很理解,皱眉道:“可是……”
程然打断他,微笑着说:“我知道,我会尽量收敛自己,明天再一起去看望他吧,不过不可以说我们的关系,我爸受不了。”
易佳并没有如程然想像中的不乐意,而是很乖的点了点头。
程然忍不住俯身碰上小孩柔软的嘴唇,探入舌尖温柔的深吻。
易佳很不好意思的想往后躲,却被程然按住了纤细的后颈,很快在让全身覆上来的男人身下动弹不得。
安静的房间呢只剩下他们淡淡的呼吸,窗纱透着月光,在大片大片的yīn影下有种别样的明媚。
过了很久,程然才微微离开易佳,淡笑着说:“不喜欢让你隐藏自己,假装是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