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桑清不解。
老太太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能够生能够死的爱qíng是真正的爱qíng,能够生死分别总好过爱qíng不再,人虽然不在了,但最起码留给你的是最完美和最完整的回忆,带着这份回忆来过一生,到老了偶尔拿出来缅怀一下也是一种平静的幸福。”
“这这种幸福是痛的,如果是痛,我宁可不要这种幸福。”冷桑清摇头不赞同。
“我们都一样,人都是到老了才明白人生的真谛。”老太太的语气祥和慈祥,语调很悠缓却充满力量,“痛始终是暂时的,当这种痛历经了岁月的洗礼,便会像破茧而出的蝴蝶,到了那时候你想象的始终只剩下记忆的甜蜜了,再轰轰烈烈的人生终归是要走向平静,这边是人生的真谛,难道,你不觉得用一种幸福的心qíng来怀念着你的爱人,这种方式远远要好过每天在痛苦中度过吗?”
冷桑清敛下睫毛,眉梢泛起一丝思索。
“你爱的人是希望你获得幸福的人,问问自己,有没有做到这点?如果你也爱他,就应该让自己生活得更好。”老太太轻声道:“要知道,现实总会带给人希望,屈从于现实才会获得温暖,不是吗?”
“屈从现实?”冷桑清抬头,眸光如水波般泛起涟漪。
老太太慈祥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冷桑清静静地坐在那里,久久回味着老太太的话。
银杏小径的尽头,飘落更多金huáng色的叶子,美丽的姿态如同空中飞舞的jīng灵,摇曳着落在了一直凝视着冷桑清的身影上。他站在那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可以看到冷桑清如明月般脸颊上的每一处神qíng,那种淡然的、还透着淡淡忧伤的神qíng令他心疼。
叶子飘落在他结实的肩头上,他没有抬手拂去,只是站在那里。
午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高大的身影如同神祇,风chuī动了他大衣的一角,轻轻掀动出厚重的轮廓。
当一名小护士跑向冷桑清的时候,男人的影子悄然隐藏在树gān之后,无声无息如同落叶。很快,远处的冷桑清起身,重新推过老太太的轮椅,他的目光又重新出现,一瞬不瞬追随着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阒黑的鹰眸盈满无尽的qíng愫和楚痛,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的相思,压抑着想要上前的冲动。
风chuī过,落下大片的叶子......
☆、171求婚(1)
跟聂迹争吵,不是冷桑清的初衷,她唯一气的就是聂迹的颓废。
以前的聂迹不是这样的,他每天总会笑呵呵的,唇边的笑泛着自信、慵懒和邪魅,让人一看就是那种邪气之中还透着正义的男人。
可现在,冷桑清找不回他原有的xing格。
第二天,天气yīn沉可怕,乌云压得低低的,一大早的天色却黑的像是深夜,看样子一场大bào雨就要来了。
这个季节,雨水似乎特别多。
冷桑清出了门,早早就到医院,刚进急诊大厅的时候,窗外陡然一道闪电闪过,紧接着轰隆隆的闷雷从远及近地响起,几乎要将整个苍穹全都掀起来似的。
这种鬼天气让人心尖都在发颤,抖这心头的不安看着窗外不停摇晃的树枝,像是在yīn云下张牙舞爪的怪shòu,令人蒙上一层yīn霾。
冷桑清刚要进病房,身后窗子外突然一声霹雳,紧接着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像是天漏了似的夸张。院落的树gān被拦腰劈断了,惊得几位患者直叫唤,她赶忙叫来了护士帮忙安抚病患,目光却落在住院部的位置。
想了想,眼睛里的执着还是消散了去,换好白大褂后便匆忙朝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通往住院部的走廊里更是yīn沉沉的吓人,头顶上的白炽灯因为打雷打闪的关系许是影响了线路而滋啦啦作响,有的白炽灯gān脆就不亮了,造成了长长的走廊里忽明忽暗的qíng景,再加上外面下雨,病房的病患全都躲在屋子里不出来,这下子走廊更安静了,只剩下大雨拍打玻璃的声音。
这个季节爱下雨,不过,这么大的雨倒是罕见。
走到聂迹住的病房前的时候,冷桑清停住了脚步,手抵在门上半天,黛眉间窜过一抹思考后才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房门。她觉得有必要跟聂迹好好谈谈,聂痕的死令一些人痛彻了心扉,比如说她,再比如说他。她和他都活在痛苦之中,她的生活被一个死者所主宰也就罢了,聂迹不同,他还可以做很多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