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信纸上写着:“仁,一连数日找不到你,担忧甚。连你送我的栀子花亦谢了。另,从家母处似乎听来一点风声,似乎同你家有关。可我不在乎一切,只盼你平安。诗”
看,还是另外有人爱徐怀仁只是因为他是徐怀仁。他江雨生从来不是唯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江家的家书也抵达江雨生手上。姐姐江云生细细诉说了家中qíng况,反复嘱咐弟弟要注意身体。大赛来临,要注意休息。“拿不拿奖并不重要,我和妈妈将永远以你为自豪。”
可是信中还有让人担忧的事,“前天陆主任又到家里来,还带了很贵的酒。爸爸把我支走,但我知道陆主任肯定又是为了他侄子的事来的。妈妈说,陆家豪相貌工作都不错,就是人肤浅了点,不过,那也是因为他还年轻……”
江雨生长长叹一口气,拧灭了灯,伏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睡去了。
迷糊中,被人推醒。同学语气有些兴奋道:“雨生,楼下有个大美女找你。”
江雨生一头雾水下楼去。楼下有个高挑秀美的女生,见到他下来了,目光灼灼一直打量他。
女生笑道:“我总听怀仁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是个俊秀少年。”
江雨生有些受不了那咄咄bī人的目光,把视线转移开。
女生说:“我叫陈佳诗,怀仁提起过我吗?”
江雨生一惊,觉得这名字耳熟。
女生说:“你别奇怪,是徐怀仁要我带话给你。”
江雨生只觉得耳朵边有雷响,胃中一阵反涌。他叫她带话给他?她是他什么人?
半晌才说:“什么话?”
陈佳诗忽然压低了嗓音,“怀仁他爷爷突然去世了,他父亲……生意上也遇到点麻烦。他赶回去处理点事身,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参加比赛了,要你好好加油。”
江雨生没想到事qíng这么复杂,“他家的事……”
陈佳诗打断他的话:“他家的事你不要对别人说。日后即使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也要当作没听到,知道了吗?”
女生面若冰霜,口气qiáng硬。
江雨生还想问,陈佳诗却转身离去。她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他,说:“你放心,我爸爸一定会关照怀仁的。”
这话听在江雨生的耳朵里,格外刺耳。
旁边同学问江雨生:“你怎么认识的陈佳诗?”
江雨生不明白,“她是什么人吗?”
“你不知道知道她?她爸爸是省委副书记。”
江雨生眼光一转,慢慢低下头。
就在陈佳诗来过后的第三天,徐怀仁终于出现。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面容憔悴,下巴上有一层yīn影。看到江雨生,有气无力地笑笑,无限沧桑和疲惫。那时四下正无人,江雨生走过去,默默拥住他。
“你失踪整整十八天。”
“我爷爷去世了。”徐怀仁嘴里苦涩。
“走得是否安详?”
“睡觉时中风。”徐怀仁说,“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长眠。”
江雨生细细吻他鬓角,徐怀仁牵着他的手凑到唇边亲吻。两人在那个角落里温存许久。
徐怀仁斟酌片刻,说:“雨生,我要你有个准备,以后我身上恐怕还会发生很多事。”
江雨生问:“是你父亲的生意?”
徐怀仁苦笑,“看来电视上多说了。”
“不,是陈佳诗告诉我的。”
徐怀仁身子一震,“陈佳诗?你怎么认识的她?”
“她前几天来找过我。怎么了?不是你叫她带话给我的吗?”
徐怀仁的脸色yīn晴不定好一会儿,对着江雨生疑惑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说:“是……我们两家人认识,当时我随口提了提,没想她那么热心。”
江雨生静静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参加竞赛了?”
“我已经全无心思。”
“老师们很遗憾。”
“他们?”徐怀仁似笑非笑,“也许吧。”
江雨生看着若有所思的徐怀仁,“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徐怀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