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没有?”他眼睛斜睨着她,故意将语气说的很冷淡。
哪能不饿呢,之前江浩那禽shòu,除了下药外,就没给她吃过一口食物,还被灌了那么多酒,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江漓。
江漓站起身,从柜子上取出一包藕粉,很是优雅地将那藕粉调成糊状,一般女人们做的事qíng在他用同样的动作演示下来,完全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
似乎无论何时,江漓都会带有天生的贵族优雅,总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出来,他有一张绅士的面具,面具底下却深藏一颗不为人知的狠心。否则,年纪轻轻的他怎能在商界叱咤风云?若换做别人,只怕早已被排挤的毫无立足之地。
果不其然,他转身就能看见程静言那张蹙起的苦瓜脸,一脸的不乐意,声音极轻极细地抗议道:“能不能换种食物?”
江漓不理,端着一只jīng致印花的瓷碗向这边走来。
“那能不能加点糖,一点点就好。”
江漓觉得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甚是可爱,静言向来xing子犟的像牛,能让她委委屈屈的时候还真不多,因此挑眉,露出迷人的微笑,“当然不行。”
“你这是nüè待病人!”她不满,不知不觉中加重了语气,却因扯动了腹部而疼的龇牙咧嘴。
“知道痛了?”他坐回原地,悉心地将舀碗藕粉稍微chuī凉些,温度适宜时舀起一勺,递到她面前,“乖乖把这碗吃了。”
程静言将脸瞥向另一边,完全不理睬。
江漓也很是随意,语气淡淡,“不吃东西也不要紧,我的话反正你向来也听不进多少。刚刚做了胃部切除手术,自然会有医生来给你cha食管,从食道里灌进去,饿不死的,你放心。”
cha食管可不是件说着玩的事qíng,活生生从人的咽喉里cha进一根细管子,那要多恶心就得多恶心,程静言将头转过来,“江漓,你果然无耻。”
“肯吃了吗?”他笑着看她。
她微微点头,可真当那勺子递过来伸到嘴边时,闻着那股味儿,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江漓看她那为难的表qíng,心里多少也有些心疼,以往她确实都是吃了立刻会吐的,如果真有其他办法,他自然不会忍心看她受这活罪。
江漓将勺子舀回来,“那我陪你一起吃。”说完,将那勺满满的藕羹塞进嘴里,黏黏糊糊的一堆,无任何口味可言,滋味儿极为难受,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表qíng,将那藕羹津津有味的咽下。
“其实细细吃起来,味道也还可以的,有淡淡的莲香,不信你试试。”
程静言看他笑得那么勉qiáng,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眼眶悄悄红了,湿润了眼角。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
“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快吃。”
第78章爱,很爱
顾少迟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江漓一手端着瓷碗,一手向静言的嘴边喂东西,每当她皱眉时,总会自己在她面前吞下那一大口。
两个人,用的是同一个勺子。在他看来,那就是你侬我侬。
他的心突然一下跌进万丈谷底。
程静言侧目注意到门口顾少迟的存在,心里一紧,脑袋也往后退了三分。她声音涩涩,很不自然地对江漓说:“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还伸手去端那个碗。
直到现在,她都害怕让顾少迟看见不好的东西。
江漓何等敏感,回头一看,目光锁定在顾少迟的位置看了好几秒,再次回过头来注视静言的眼眸已经完全冷却到没有温度,没有之前的温柔,只有疏离和冷漠。
这一下,三个人都僵在原地不动,场面颇为尴尬。
每个人都在面对自己心里与现实之间的选择。
程静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江漓,“我能不能单独和顾少迟说几句话?”
意思就是让他先回避。
江漓心里自然不好受,或者说,他在这个关键时刻是被程静言首先判定出局了,可是,他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他说:“言言,我相信你。”
相信你不会和他在一起。这是他没有说完的话。
江漓的背影有些落寞,走到门边顾少迟的位置停了几秒,最终认命地拉开门手,走了出去。
“顾少迟,谢谢你。”她的声音轻柔到他差点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