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色的牙齿上粘着韭菜叶,舌苔比糙坪都厚,喷一口气,那气味能让人吐得连自己妈妈都不认识。
眼角,全是huáng灿灿的眼屎,粘在睫毛上,忽闪忽闪的。
我缓缓抬头,摸着像怀了四个月身孕的大肚子,打个饱嗝,将那大蒜味的气体哈出体外。
然后,我瞥了眼满屋子的男人,问道:“你们是来gān什么的?”
“割包皮的!”异口同声的回答。
“为什么要割?”我拿着一只油炸jī腿,张口一咬,金huáng色的香油从ròu中溢出。
“割了,就有ròu吃!”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当是在演《无极》呢?
还是说,他们想吃自己割下来的皮?
看在手中jī腿的份上,我不yù多想,道:“把裤子,都脱了吧。”
话音刚落,“唰”地一声,大家齐齐地褪下了裤子。
顿时,百鸟归巢,鸟儿在黑色的糙丛中昂首挺立。
棒槌,火腿肠,特价版火腿肠,jī腿菇,金针菇,汇聚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我将油腻的手在脏兮兮的睡衣上一擦,朗声道:“小刘,拿手术刀。”
小刘挤过人群,双手却捧着一把锃亮的菜刀,递到我面前。
我眉毛一跳:“小刘,你这是作甚?”
小刘道:“寒医生,没法子,来割包皮的人太多了,手术刀供应不过来,放心吧,这是院长特地到村口的王师傅那里买的,别说是皮,就是那命根也能切下来。”
我眼皮跳了一下,道:“我拿菜刀的手法可不怎么样,等会真的把人家的命更给切下来可咋整啊?不行不行,你找别人吧。”
“没事,寒医生,yín乃万恶之首,切了也算是助他们脱离这浊浊红尘。”小刘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正想说什么,却看见那些个男人全挥动着小鸟向我挤过来,脸上,全是视死如归的凛然。
数不清的小鸟,就这么争先恐后地向我涌来。
我被惊恐凶红了眼睛,拿着那对村口王师傅的菜刀,手起刀落,一只只小鸟当即命丧我手。
鲜血,小鸟,包皮屑,就这么在空中飞舞着。
忽然,一根碗口粗的小jījī就这么被我乱砍的菜刀给切了下来。
碗口粗啊!
百年难遇的,简直就是bào殄天物啊!
我睚眦yù裂,喉头一热,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边喷,我还边学着小龙女在原地唯美地转着圈。
这转着转着,“咚”的一声,我就摔在了地上。
然后,我就醒了。
取下眼罩,看着钟,已经是早上7点。
但天色,还是黝黯的。
还好刚才是裹着棉被从chuáng上摔下来的。否则,我这老寒腿不给摔断了?
都怪这个噩梦。
不,都怪老院长。
没事gān了,居然搞什么割包皮优惠大活动,八折的价格,并且还割一送一,吸引了不少在断背山上放羊的qíng侣。
这些天,我每天起码都要割十个人的。
一闭上眼,就想起那些连绵不断地皮,累计起来起码有十斤重。
我真怀疑医院食堂推出的凉皮是就地取材,用割下来的包皮做的。
为了查出真相,我亲自去食堂检验。
食堂的大婶看见我,又再次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次她说的是:“好久没看见活生生的人了。”
我抽动着嘴角,从她手中接过那碗凉皮。
品尝之后,我发觉,这凉皮就像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油盐酱醋全不要命似地往里放,味道丰富得一塌糊涂。
吃完了,我得出结论:就这东西,说它是包皮,那十斤包皮都要跳起来和我拼命。
诅咒完老院长之后,我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起屁股,来到落地窗前。
打开,一阵寒风呼啸着涌进来,直接透过厚厚的棉睡衣钻入骨骼之中,就像是要把人给冻僵了似的。
皮肤被冷风一chuī,紧绷绷的,原来混沌的思绪也顿时清明起来。
这么快,就到冬天了。
仔细算算,距离盛悠杰离开,已经半年了。
我们分手后,他也就辞去了这里的工作,去了另一个城市超级牛bī的医院。
老院长的担心成为了现实。
而这次失恋,我没有哭,只是在chuáng上躺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