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细微末节的事。
在这个深夜,不断地涌出来,压制不住。
如果那个时候,在马来的渡假村里,她没有上来主动吻住自己,这场感qíng是不是根本没有开始的可能?他可以有很多女朋友,甚至是指定的未婚妻,惟独谨慎地,不敢靠近她。
笑笑。笑笑。
这两个字,到底有多少的内容。
是她在游泳池里,试探地、生疏地吻自己。是她在飞机上,手在毯子下摩挲着,从自己的指尖,忐忑地、小心地一路滑到了手心里。第一次拥抱,亲吻,还有很多,这个本该骄傲活着的女孩子,被自己从小娇惯到大的女孩子,不该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电话如约而至。
他一贯注重效率,到接近十一点的时候,结束了这个会议。
就在挂断电话的一瞬,他的手指长久地触碰着免提键。
那晚她哭得泣不成声,把他的衬衫都浸湿了。
“我在你身后追了这么多年,累了,追不动了。以后你要拉着我往前走,我不想走了,我想放弃了,你也要坚持拉着我继续走下去。如果松了手……后果自负。”
在记忆里,这是她说的最煽qíng的话。
那时候听起来像演偶像剧,他甚至以为,只是因为自己飞到香港陪她过生日,让她感动的开始学那些小女孩的多愁善感。他手按着免提,到最后再次拨通电话,是许远航的手机,电话那头长时间无人接听,他却难得有耐心等待着。
直到许远航迷迷糊糊接起来,喂了声:“哥,我刚下了48小时的班,实在说不动话了。”
他嗯了声:“我就是问问,笑笑的体检报告出来没有?”
有很大的杂音,许远航那边竟然把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他蹙眉,有些不好的感觉。
“笑笑的体检——”许远航喝了口水,似乎在琢磨着如何措词。
“不好?”他问。
“不算好,”许远航难得声音很严肃,“你知道她这么多年跟着你,胃的问题有多大吗?真是想要吃些好东西解馋,都要提前半小时,咽片儿吗丁啉,加班忘记吃饭了,回到家肯定要嚼达喜。许南征,你现在知道关心了?晚了。”
许南征想要拿烟,却手抖的不太正常。
许远航不再说话,他竟然也不敢追问,从烟盒里往出倒烟,一倒就掉出来七八根。到最后狠狠将手中攥住的也捏断了:“你现在在家?我开车过来。”
“不用,反正我也醒了,”许远航很快回绝他,“我现在过来。”
电话很快挂断。
在漫长的黑暗中,许南征忽然发现自己的耐xing变得很差,他后悔为什么不立刻开车过去,许远航那个人除了手术以外,向来没有时间观念。三番四次有人推门进来,问许总什么时候开始会议,他摇头,没有回答。
房间门很快又被关上。
再次推开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怒意,声音抽烟抽的有些哑,嗓音可怕的吓人:“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今晚所有会议全部取消。”
“取消?”许远航靠在门上看他。
“你进来。”他多一句废话也不想说。
许远航走进来,也不再多说废话,把牛皮纸的信封递给他,那里有详尽的体检报告。许南征打开来,一言不发地翻阅着,一张张看过去竟然抓不住重点。到最后烦躁地把报告都扔到沙发上:“直接告诉我结果,还有解决方法。”
“没有解决方法。”
“许远航!”
“真的没有,”许远航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很久才长叹口气,“如果笑笑就这么死了?你会不会后悔?那个从会走路开始就始终缠着你的小姑娘,如果她忽然不在了,许南征你会有感觉吗?”话音未落,衬衫领子已经被许南征猛地抓起来:“我没空和你废话,告诉我结果,还有解决方法!”
两个人对视,他眼睛里流动的都是愤怒,甚至还有恐惧。
“哥你放开我,”许远航扭过头,长长呼出口气,“放开我,好好说话。”
许南征看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松开拳头。
两个人虽然只有这样的冲突,却像是耗费了十分的jīng力。许远航忽然笑起来,是那种失落而又无奈的笑:“她没事儿,笑笑没什么大问题,我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