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冰打不住骂,找了个空去办住院手续。多晴在旁边乖乖站着,孩子他妈骂累了,她还狗腿地递水。好容易怒气平息点,祝平安带着他们家混世魔王现身,孩子他妈刚消下去的火又噌地蹿上来,随手一抓就扔过来。
那是刚刚护士换下来的盐水瓶子,眼疾手快地抱住孩子。你让她故意丢都了那么准,瓶子正中多晴脑袋,瓶子摔在地上,玻璃碴儿溅得到处都是。
这下全部的人都傻了,那倒霉孩子的妈也傻了,看着血顺着脑门流下来。
蓝冰进门愣了一下,把手中的水果袋子一摔,“你这个泼妇!你他妈的还没完了!看老子不扇死你!”闻声赶来的医生连忙把张牙舞爪的蓝冰架出去,多晴本来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却还是维持着笑容走到孩子他妈面前,无比诚恳地说:“我们家孩子打了你们家孩子,你知道,小孩子闹矛盾,也说不上谁对谁错,这种程度上头也管不着。你非要闹,大不了我们孩子转个学校。你砸我,这叫故意伤害,懂不?我家住的那个孩子,别的没有,法官、检察官、律师、局长什么的倒是一堆,你刚才骂的我妈不巧也在法院当差,你觉得是我起诉你,还是您纡尊降贵跟我们私了算了?”
这世道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多晴那副样子的确也很吓人,眼看着把那女人吓得差不多了,这才把事qíngjiāo给祝平安跟着护士去包扎。
她的血流得极其浩dàng,作品却没多严重,连麻药都没打,fèng了两人针。
只是身上白色的T恤上滴上了大声的血渍,已经gān涸,被汗水一浸,透着难忍的腥气。摆着这副láng狈的样子,蓝冰骂骂咧咧地送她回了公寓,又劝她好好休息,这才离开。
谁都不像她那么有种,第二天像重症病号一样去上班。
林嘉看见她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萧漫下楼来拿东西,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脸都扭曲了。这点cha曲半点没影响她的工作,整天下来都顺风顺水,大家也渐渐忘记她产学研上那个搞笑的白布圈。
付去倾刚进编辑部,就看见她像只小茶壶一样指使编辑去打样。
她也看见他,连眼睛都没眨,转头继续做事。
下班时,看见他的车又停在路口,靠着车门前等人。
多晴经过时,他突然扯住她的胳膊,“上车。”
她挣扎两下,耐不住他力气大被塞进车里,一踩油门飞出好几米远。多晴不敢出声了,乖乖坐着,还自己系好安全带。车子驶去的方向是付去倾的家,这条路她以前是最熟的,连沿路开了几家便利超市的连锁店都清清楚楚。
若不是脑袋一下一下地抽痛,让她不至于完全沦陷为回忆的奴隶,她怕是觉得两个人还是以前,他手里牵着的人还是她的时候。
可是萧漫每天颜色不同的连衣裙在眼前晃来晃去,她越来越像个不懂人qíng世故的未成年人,连表面“再见还是朋友”的谎言都不愿意维持。已经分手的qíng人天生就该老死不相往来,否则大家都尴尬,这是祝平安同学的原话。
付去倾家倒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添置了一些新家具,原本红色的大民族沙发成了深蓝色的意大利沙发。她站在玄关处慢吞吞地换鞋,走到餐厅坐在椅子上。流苏的水晶灯影照在脸上,像落了碎掉的星光。
他倒了杯柠檬水给刀子,“怎么受伤了?”
“被砸的。”
“疼吗?”
多晴看他一眼,带着警惕,“我疼,你还要问什么?”
付去倾面上没多少表qíng,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懒懒的,眼神却是yīn沉沉的,有点怕人。他在她对面坐下,像在跟不听话的犯人谈判,“纪多睛,我们必须谈谈。”
她歪了歪头,“如果是合约的话,我很乐意。”
他水润的眼睛满是愤怒,“你知道不是!”
她把双脚抬上来,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冷冷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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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晴,别这样看着我,”他又重复了一遍,接着疲惫地垂下眼,“我们必须谈谈。”
她不急不缓,“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他看着她,目色如水,“你不能跟你那个哥哥结婚!”
“我是被收养的,我闪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你可以把我当做是他的童养媳,”她歪着头,虚心求教,“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