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腹间的疼痛连绵不绝,令她无法彻底进入深眠。可又睁不开眼。
“疼……”她轻声说,“小篆,我好疼。”
迷迷糊糊间,感觉似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有什么软软的温热的东西,一直贴在她的手背上。
她感觉到有人在凝视着自己。
“小篆……”她意识恍惚地再次开口,“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爸妈死了,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一个……亲戚朋友……”
那人一动不动,似乎一直在听她说话。
“我那么喜欢以前的男朋友……”她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却丢下我,跟别人结婚了……现在、现在我喜欢他,他却有未婚妻,他有……未婚妻……”
“小篆,我要回江城……我要回江城,我不要再见到他……不要了……”
“我怎么一直这么……倒霉……我再也不要了……”
“不喜欢他了……呜呜……再也不喜欢他了……”
……
“不喜欢我?”低沉的,略哑的男人嗓音。似乎带着从未有过的浓烈涩意,却也带着前所未有的眷恋和温柔。
突然间,她就感觉到原本贴在手背上那柔软温热的触感消失了。
下一秒,却重重压在了她的嘴上。
带着她熟悉的苏烟的香味,带着某种压抑而决绝的气息。他吻得很急,很用力。舌头毫不留qíng就撬开她gān涸冰凉的唇,几乎是疯狂地追逐着她的舌,缠绕着、吮吸着,不留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
她的嘴里还有残余的血腥气息,那气息跟他的味道纠葛在一起,混杂成某种甘冽而苦涩的滋味。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然后就感觉到他吻得更凶,几乎含住她整个唇舌,吻得越来越深。
锦曦也只感觉到心中压抑许久的某种qíng绪,瞬间就像要爆炸。她恍恍惚惚地睁眼,看到他模糊的英俊的脸,心头越发的委屈越发的痛,伸手想要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亲得更用力。
……
“gān什么?”她听到有人在旁边喊道,“警察同志,你不能亲她!她受伤了!”
然后就感觉到身子晃了晃,韩沉抱着她的双手忽然松开,但瞬间又抱了回来。
“拉都拉不开!”有人喊道。
……
韩沉,韩沉。
为什么单单念这个名字,就有种缠绵刻骨的味道?
为什么我无法拒绝你的吻?
就像无法拒绝掩埋于我身体深处,那已经迷失了年年月月的渴望与追寻?
☆、T番外之我不回头(1)
谢陆第一次摸枪,是在10岁的夏天。
学校放暑假了,爸爸整天忙着店里的事,妈妈从早到晚不知所踪,他照例被送到乡下的爷爷家,到开学才会有人来接他。
但这却是谢陆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乡下有小鱼小虾,有数不清的鸟蛋,还有爷爷,从早到晚陪伴着他。乡间贫瘠,可谢陆每顿吃得比城里都饱都好;晚上,爷孙俩就躺在竹chuáng上,谢陆给爷爷复述书本上的自己最喜欢的英雄故事,爷爷听得眉开眼笑,直夸他记xing好、聪明、有志气。
只除了偶尔,邻里间的闲言闲语,让他不痛快。
“谢陆,谢陆。爸爸姓谢,妈妈姓陆。可惜啊,当爹的没本事赚钱,当妈的听说每天在外面偷人呢。”
“难怪一放假就丢到乡里来。”
……
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谢陆被爷爷叫起来:“陆陆,爷爷今天带你去打猎。”
谢陆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一听这话,一骨碌爬起来:“是用真枪吗?”
看着他无比明亮的眼神,爷爷笑了:“傻小子,哪里有真枪,气枪就差不多咯!”
但这也足以令谢陆兴奋不已。以前总看着爷爷背着枪去打猎,但说他年纪小,从来不带他。今天终于可以尝试一把。
这次狩猎的结果,是令爷爷大大惊讶的。
山顶,野鸟们的盘旋聚集地。
除了开头几枪打的全无章法,枪枪落空。爷爷稍一点拨,谢陆就俨然一副老猎手的姿态——
十枪起码能命中七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