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岫藩垂眸,内心复杂。
回到家,乔岫藩走进客厅,那只虎皮鹦鹉扑动翅膀,叫了几声。
开了灯,发现玉麟仰头躺在沙发上,一脚垂挂在地上,皮鞋边是几根烟。
“玉麟。”乔岫藩走过去,摸摸玉麟的额头,“身体不舒服?自己先回来了?”
玉麟不语,只是木然地抽着烟。
“鞋子也忘换了,真是糊涂。”乔岫藩笑笑,又摸摸玉麟的头发。
玉麟还是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着烟。
“怎么了?”乔岫藩俯身蹲下去,神色复杂,“你是不是听到我刚才对金大庄说的话?”
玉麟垂眸,静静地看着乔岫藩,微微笑笑。
“是啊,我只想问你那句话是不是真心的?”
“傻瓜,我只是说给金大庄听的。”
“是吗?”玉麟又笑,“我倒觉得那话有几分真。”
乔岫藩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搂住玉麟:“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傻瓜。”
“也许我就是个傻瓜。”玉麟轻轻推开乔岫藩的手臂,凝视着乔岫藩的眼睛,“乔大哥,我们之间从不说假话,你敢看着我对我说你对许月迪无一丝真感qíng吗?”
乔岫藩心一怔,眼前的玉麟面色平静,两眼清澈明亮,像是过滤了世间一切丑陋,只剩单纯与真实,对着这样一双眼睛,自己的灵魂都像是被悄然攫取了。
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是不可能有谎言的。
乔岫藩不语,心顿时像塌陷了一块,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面前的这双眼睛,输给了自己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眷恋,输给了一个凡人最终的命途。
玉麟静静地看着乔岫藩,知道了残酷的答案。
“对不起。”乔岫藩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极为沉重。
“幸好。”玉麟小声地说,“你没有骗我。”
话毕,玉麟起身上了楼。
乔岫藩感到全身沉重,他慢慢起身,关了灯,然后坐在沙发上,完全沉浸在黑色的空间里。
悲伤
乔岫藩在客厅里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傍门的那只虎皮鹦鹉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抬头看窗外,又是清晨,薄薄的一层层雾像根带子似的飘渺。
玉麟披着衣服慢慢走下楼来,径直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只生jī蛋,一敲,倒在平锅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照例是准备早餐,玉麟没有任何异样。
两只白瓷盘上是健康的早餐,吐司,煎蛋,培根卷。
“玉麟。”乔岫藩默默地走进厨房,一直看着玉麟
。
玉麟正低头将刀叉搁在桌面上,闻声慢慢抬头,有些憔悴无神的脸上露出微笑。
“可以吃了。”
淡淡的一句话。
乔岫藩坐下,玉麟将早餐递给他。
“玉麟,没睡好?”乔岫藩看着玉麟眼睛下两团青色。
玉麟点点头。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乔岫藩心里苦涩,不由地问。
玉麟正yù开口,又想到什么似的,只是往嘴里塞麦片土司。
乔岫藩不语,只是凝视着玉麟,内心复杂,无法描述。
两人静静地用餐,只有刀叉轻微地碰击声和虎皮鹦鹉饥饿的抗议声。
用餐结束,两人穿戴后一起出门,司机诚叔已经等在门口,玉麟微微笑笑向诚叔示意。
一路上,一切静谧,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开车的诚叔不停地透过反光镜看他们,心里也纳闷今日不同寻常的气氛。
到了事务所,两人一同进去,乘坐电梯到十一楼,电梯门开了,玉麟先跨出一步。
“玉麟。”乔岫藩在身后喊。
玉麟回头,淡淡笑笑:“好了,我去工作了。”
乔岫藩默默点头,眼神里闪出一抹伤痛。
接连三天,玉麟一直处于忙碌工作的状态,几乎没吃多少东西也没睡多少时间,无论乔岫藩怎么劝阻,玉麟总是笑笑“没事,想做的时候多做点,保不准哪天厌了,赖在沙发上,什么也不想动了。”
乔岫藩心疼地看着他。
第四天,快下班的时候,玉麟走进了乔岫藩的办公室。
“乔大哥,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乔岫藩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有些惊喜玉麟主动找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