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慢用。”玉麟心里甜甜的。
“小薛,帮这位客人倒茶!”服务小姐尖着声。
“来了来了。”玉麟赶紧前去。
客人越来越多,每一桌都翻了几翻,惟有那老太太徐徐品食,悠哉哉地看着窗外。
整整吃了二个多小时,老太太准备结帐,却发现忘钱包忘带了。
“真不好意思,我钱包忘拿了。”老太太愁着脸。
“您吃了六十三块,算了,给你抹去三块,就六十。”服务员小秋轻蔑地看看这个穿着得体的老太太,心想怎么也是个吃霸王菜的。
“小姐,我忘带钱包了,等等。”老太太翻着小提包,“这记xing,手机也忘带了。”
“老人家,就六十元,咱这是出了名的乐惠,不坑您钱的。”小秋哧哧讥笑。
“你这是什么话?好象是我故意不给似的,这点钱我也不搁眼皮里的,就是今个忘带钱包了。”老太太皱眉,抿抿嘴。
小秋扫着老太太,那手腕上的玉镯子,翠色yù滴,晶莹通透。
“那您说怎么办吧。”小秋歪着头,斜眼看着那玉镯子。
“我现在回家去取。”老太太说着起身。
“老人家,您说笑啊,要是都像您这样拍拍屁股走人,这生意还怎么做?”小秋踩着高跟鞋,一把拦住老太太。
“我说过会来给钱的,就一定会来,我还会赖这两个钱不成?”老太太有点瘟怒。
“真是笑话。”小秋哼了声。
两人开始拉拉扯扯。
“怎么了?”玉麟闻声过来。
“这老人家吃霸王饭。”小秋耸着圆胸,指着老太太。
“你这小姐不要乱说话,我今天真没拿钱,说了回去拿给你们,你们不让我走。”老太太左挪娜,右挪挪,一双绣花鞋寸寸移布,绚丽的锦缎上几朵jīng致泰然的绣花层层叠叠,鞋尖上翘,缀着几颗小木珠。
“您差多少钱?”玉麟问。
“就六十块,都磨到现在了!”小秋不满。
“你,你这姑娘……”老太太咬咬牙,说不出话来。
“我先给您垫着。”玉麟掏出六十块给小秋。
“真是谢谢你,小伙子。”老太太舒心地展展眉头,“我可是要冤死咯。”
“这些您也拿着,打个车回去。”玉麟又拿出些零钱给老太太。
老太太摸着玉麟的手,神qíng激动,“谢谢你,小伙子,这钱一定还你的。”
玉麟笑笑,“我相信您。”说着扶老太太出门,替她招了辆车,老太太坐在车里拿起白手绢不停地向玉麟道别。
“呦,你倒是有钱。”小秋哼着,“明显是个骗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她不像是骗子。”玉麟笑笑。
“难说,现在的骗子穿得都登样,到处骗吃骗喝,一碗面钱都要欠着的。”
玉麟不语。
次日,玉麟很早就来到餐馆,浸泡冻ròu,刷洗土豆,缓缓泡上jú花茶,又拿着抹布细细擦着有些污浊的玻璃窗。
天气很好,微风里透着淡淡的花香,令人神清气慡。
窗外一辆深灰云母色的雷克萨斯缓缓驶来,流线的线条透着奢华和尊贵。
车子接近餐馆,慢慢停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英挺魁梧的男人下车,泰然地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扶着一身着月白色锦缎夹袄的老太太下车。
老太太抬头看看那块匾“陶大叔菜馆”,眼睛在阳光下微微眯起。
“就是这里了。”老太太喃喃道。
“那我们进去吧,您当心。”男人扶着老太太小心地走过有些颠簸的柏油路。
玉麟正拿着抹布擦着玻璃窗,抬头一看,是昨日的老太太和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纯羊毛质地的灰色低领毛衣,那种灰色,深得接近黑色,却比黑色隐蔽,内敛,低调许多,毛衣里是件浅紫色丝质衬衣,领口打开,缓缓地透着神闲气定的意味,底下一条柔软耸立的黑色灯芯绒裤子裹着一双结实有力的腿。
这个是接近四十岁的男人。
“就是这个小伙子。”老太太慈眉善目,对着玉麟笑。
男人看看玉麟,片刻后露出笑容,笑地温和,“哦,你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