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推卸责任倒也挺快,还是个孩子,脸皮那么厚!”说着蟹壳脸一手揪着玉麟,一手向周围指画,“大家倒是说说看,这算什么厨师,算什么东西!”
周围的目光纷纷聚集这里,玉麟后颈的衣服被蟹壳脸捏得紧,无法动弹,但也知是自己理亏,不敢言语。
蟹壳男有理不饶人,音度越来越高,两片唇一张一合,渐渐地冲出口的都是羞rǔ玉麟的话,说到激动处,一手指着玉麟的脸,面朝大家,像是曝光了一直潜伏在深处的凶手。
玉麟羞愧地抬不起头。
姜子布在幔子后啃着一条huáng瓜,笑得肚子都痛了,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像是多日来的怨气全宣泄出来一样,qiáng烈希望蟹壳脸的qíng绪再高涨一些,愤怒再迸进些,替自己狠狠出出气。
突然间,一只手挡住蟹壳脸那只yù戳到玉麟脸上的手,蟹壳脸一楞,眼前是一个气度非凡的男人。
“先生,别为难一个孩子。”乔岫蕃正色道。
玉麟抬头,看着乔大哥站在自己一旁,心里满腹委屈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眼睛里湿湿的顿时想掉眼泪。
乔岫蕃拨掉蟹壳脸揪住玉麟的手,“就算是他的错,你不必这样张扬,有什么事qíng,如你所说,讲道理就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一直追究下去没什么意思。”
“还是这毛头有理了?我难得来吃顿饭遇到这么恶心的事,谁给我说法?”蟹壳脸不依不饶。
“你也说他是个孩子,别太计较,他也说给你重做过,你一点机会都不给,字字句句刻薄他,这有意思吗?这顿算我的钱,给我个面子,算了。”说着,乔岫蕃掏出一张名片,“姓乔。”
蟹壳脸拿过名片,看看上面的名字身份,有点怯意,想想自己也的确,反来倒去这几句话,和一个孩子计较,占了上风,嬴得也不慡快。
玉麟又低头小声地道歉,蟹壳脸推推眼镜,又嘀咕两声,坐回原位。
乔岫蕃为玉麟整整衣服,轻轻拍着他肩膀,“没事的,别难过。”
这一句话让玉麟激动又难过,拼命克制自己,向乔岫蕃挤出笑容,“恩,我没事。”
姜子布在幔子后面楞得手上的半截huáng瓜都掉了,自己是这场好戏的导演,怎么说停就停,根本不过瘾。
这一天,玉麟心里闷得难受,想到自己犯的错误,给餐馆带来的名誉损害,非常内疚。
下班了,玉麟背着包失落地回家。
没走多久就看见乔岫蕃的车停在一边。
“玉麟,上车,载你一程。”乔岫蕃笑着。
这个笑容让玉麟的心qíng顿时好了些。
车子慢慢地开,绕了好几个圈,最后停在江边。
“不介意带你来这里吧。”
玉麟抬头,嗅到浓浓的夜色下平静的江水散着淡淡的辛味。
两人走到江岸,玉麟看着夜晚的江水,和夜色相融,早已没有白天的缥绿,墨色一片,只有远处的几只小船鸣着汽笛,渔火簇簇,欧鸟蹁跹。
苍穹中星星点点,倒影缀在江面上,与船火相映成辉。
“好漂亮。”玉麟不禁地赞叹。
“我常来这里,夜晚的江水比白天的漂亮,味道也浓烈些。”乔岫蕃看着玉麟。
“我想起小时候和爸爸在河上坐乌篷船,河水很清,底下有很多鱼,有鲤鱼,鲫鱼,石爬鱼,对虾和六月红。”玉麟想起童年,又露出漂亮的微笑。
“玉麟在小镇长大的?”
“是啊,那里很漂亮,到处可以听到悠悠的二胡,竹琴,空气也比这里好很多。”
“可以想象,能养出玉麟的地方一定是宝地。”
“是吗?”玉麟红红脸。
乔岫蕃笑着点头。
“乔大哥,今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那样,不知道菜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虫子,我事先都洗gān净的。”玉麟低着头。
“那一定是玉麟做的太香了,谗得虫子都爬进去了。”乔岫蕃笑着打趣。
“是吗?谢谢乔大哥。”玉麟心里温暖,乔大哥这样安慰自己。
“别想不开心的事了,玉麟,你看那多漂亮。”乔岫蕃指指江对岸,萤火重重,静谧淡然的夜色温柔醉人。
玉麟闭上眼睛,缓缓吸口气。
失意
突然江水微微波动,颤颤拍岸,一波波辛辣的气息扑向玉麟,玉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