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林少省掏掏耳朵。
林少省一走,乔岫藩松了口气,整整衣领,继续工作,这时已经快十点了,酒吧里混杂着形形色色的人,光影摇曳,每个人看上去都晃dàng不定,随着慢摇轻轻兴奋起来,像一张涨扯碎了的笑脸。
乔岫藩站在一边,喝着冰水。
调酒师珊珊正将颗颗饱满的胖冰块放进雪克壶中,举起来左右晃动。
“要喝杯吗?”珊珊笑着问。
乔岫藩点点头。
“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是啊。”想起林少省,乔岫藩还是一脸的满足。
“挺可爱的。”珊珊抬抬眼皮,看看乔岫藩英俊的脸,“年纪很小吧,穿得那么嫩。”
“还是高中生。”
“怪不得还背着个大书包,大得可以放下个酱鸭。”珊珊笑着揶揄。
乔岫藩也静静地笑着。
“很喜欢他?看你对他挺宠的。”
“看得出吗?”
“刚领的半月工资就给他买了大蛋糕。”珊珊指指门口,“我看到了,那天,在那里,你一口口喂他吃,他嘴上全是蛋糕。”
“他对我更好。”乔岫藩神qíng自豪,“这么个孩子,吃的穿的向来都是最好的,跟着我其实真是可惜了。”
“怎么会可惜,你人那么好。”珊珊挪动着纤纤玉指,昏暗的灯光衬着她小巧jīng致的脸,淡紫色眼角勾起一抹有些黯然的媚态。
她是一直钟qíng于乔岫藩的,从那次他为自己在喝醉后胡搅蛮缠的客人间解围后,一直恋恋于他。
“我有什么好。”乔岫藩笑笑,“穷鬼一个,跟着我只会吃苦。”
他当然也看得出珊珊喜欢自己,于是常常不着痕迹地婉拒她。
珊珊抬起头,勾起笑容,这绝对是一张美丽的脸,画眉入鬓,盘着麻花髻,有些淡漠清冷的神qíng。
“你真的确定自己喜欢男人?”
“不确定。”乔岫藩笑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唯一确定的就是喜欢他。”
“算了,我放弃了。”珊珊苦笑,“居然输给个毛头孩子,一世英明毁于你了。”
乔岫藩却只是笑。
珊珊缓缓地将柠檬皮的香油兑入jī尾酒中,递给乔岫藩。
“真漂亮。”乔岫藩望着色彩分层的晶莹莹的液体。
“喝把。”
乔岫藩呷一口,面露苦色。
珊珊笑起来,“忘了告诉你,我放了很多辣椒油,惩罚你的。”
“真是荣幸。”乔岫藩索xing一饮而尽,晃着空空的杯子,“我接受惩罚。”
珊珊立刻递过冰水。
“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现在不就是吗?”乔岫藩笑得迷人。
“我该知足了。”珊珊撇撇嘴。
“要帮忙尽管找我,修电灯泡,装煤气之类的,随叫随到。”乔岫藩知道珊珊一个人住在这座城市不容易。
“那不是男朋友做的事吗?”珊珊笑,“会让你小男友误会的。”
“不,男朋友做的是其他事。”
“哦?你对他做什么?”珊珊明知故问。
“上chuáng啊。”乔岫藩喝着冰水,表qíng极其自然。
夜色旖旎,霓虹闪耀,酒吧里坚持原创的一个乐队此刻正吼着一曲摇滚,歌词大致是“让生活滚蛋吧,把生活里喧闹的鸭子扔到河里去。”
酒吧总是映she着这个城市光怪陆离的一面,挖掘出隐藏于人们内心深处的悸动与孤独。
又一个月底,是林少省的生日。
他兴冲冲地跑进酒吧。
却看见乔岫藩正在和珊珊聊天。
珊珊瞟见林少省像只野猫一样撞进来,面露戏谑,故意伸手去搂乔岫藩的脖子,轻轻在他耳朵边私语。
“你的小男友来了哦。”
乔岫藩一转头,看见身着蓝色休闲衫的瘦长身影,温和地笑笑,招招手:“过来。”
谁知林少省当场变了脸色,气鼓鼓的,转头走人。
“你不是说他很乖的吗?”珊珊笑着,“看你怎么哄他。”
乔岫藩苦笑下,起身走了出去。
林少省蹲在一棵大树下,用手指头狠狠地捻着树下的一只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