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繁花_作者:师小札(105)

2016-09-05 师小札

  姜越越指指吧台上那面大镜子,淡淡道:“大叔,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再过来。”

  光头男最后一抹残笑瞬间褪尽,边上有人开始窃笑,他失了面子,肾上腺素上激,本能地举臂对着姜越越就是一个耳光。那耳光落在姜越越左脸上,立刻耳朵起了嗡嗡声,眼睛像是看到了无数颗小星星,尖锐过后是一种又麻又钝的痛,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右脸又同样被挨了一巴掌。

  从小到大没被人打过也不是什么幸事,至少现在,压根不知道作何反应,姜越越脑子里一片嗡嗡响,脸是火辣辣的,手心却是如冰冻,她想着要不要搏一搏,拼死和这个光头男杠上。

  但很快那光头男就发出响声喊痛,整个人倒在地上骂爹喊娘……当然不是姜越越放倒他的。

  往往这时候总会出现一幕英雄救美,只是这“美”今晚很láng狈,而这“英雄”也不是美人倾心的。

  邵柏屿像头发怒的shòu快冲过来,第一拳将光头男的眼镜框砸下来,第二脚击向他的膝头,第三脚就踩在他的腹部,很利落地收拾了这个油头粉面的流氓。

  抽出皮夹里的纸币搁在吧台上,邵柏屿伸手攥住姜越越的手腕,拉着她出去。

  “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这里又乱又脏,迷药,摇头丸,大麻都有,你一个女人就这么不怕死地进来?”邵柏屿一出去便狠狠质问姜越越。

  “你也不是在这里吗?”姜越越平静地反问,“你就不怕迷药,摇头丸和大麻?”

  邵柏屿冷脸:“我是男人,来这里可以自保,而你没这能力。”

  姜越越低头,发现手还被他死死地攥住:“好了,先放开我。”

  邵柏屿慢慢地松开了手,姜越越的手腕上立刻浮上几道红红的横纹,要知道他刚才的力道足以将她的手腕扭下来。

  “我一个朋友在里面工作。”邵柏屿收敛了怒容,慢慢解释,“是男的。”

  姜越越想也不想便笑:“我也是。”

  邵柏屿的脸又立刻冷下来:“越越,别开玩笑,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以后就算想喝酒找个安全的酒吧,千万别来这里。”

  姜越越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好,谢谢你的劝导。”

  邵柏屿这才发现她有些不对劲,试探道:“你一个人?”

  姜越越点头。

  凌少旸呢?邵柏屿差点冲口而出,话到喉咙处又吞了下去,柔声道:“我送你回去。”说着又轻轻拉起她的手,径直走到他的车边,打开门,拍拍她的背,不可拒绝般道:“上车,我可不允许你再逗留在这里。”

  上了车,开了灯,邵柏屿才发现姜越越的脸颊肿得厉害,心像刚刚看到她被打时一样揪得紧。

  “痛吗?”他克制不住,抬手轻轻在她脸颊上碰了碰。

  “很肿?”姜越越反问,“有没有镜子?”边问边想起镜子不就在自己包里吗?真是糊涂了,脑子到现在还是迷茫一片,拉开包,掏出镜子,借光看了看,果然很肿,不了解qíng况的人以为是猪头翁。

  邵柏屿在边上静静地看她照镜子,手搁在方向盘上,没有点要启动车子的意思,不知为何,就想在亮光下多看她一会。说是送她回去,但其实做不到那么大方像一个朋友似得将她送回她的“家”。

  “送你回家?”邵柏屿轻声问。

  姜越越想了想点头:“麻烦你了,我现在脑子很乱,可能一个人回不了家。”

  “和我说什么麻烦。”邵柏屿嘀咕一声,便发动车子。

  “你……”邵柏屿已经开了三个头,还是没将问题问出来。

  “嗯?”这回她侧头看他,“什么?”

  “凌少旸呢?怎么不在你身边?他放心你一个人到那么乱的酒吧去?”邵柏屿故作轻松,“越越,你不会是瞒着他偷偷去的吧?”

  姜越越“嗯”了一声,点点头:“是啊,瞒着他偷偷去的。”

  邵柏屿有些狐疑地看看她,终于是问出来:“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偷偷去酒吧,被一个光头男恶心到了,泼了他一杯酒然后被他扇了两个耳光。”姜越越轻描淡写,尽量将心里的委屈压到最低。

  邵柏屿正想再问,姜越越已经开口,语调很软很轻:“邵柏屿,你别问了,行不?”那么轻声细语,带着微微的哽咽,邵柏屿面色一顿,随即说好,打开音乐,放了首很轻缓的蓝调,姜越越趁机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