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他暗自想,我真是同qíng心泛滥!
“下去吧。”谢天麟看着单飞迟疑地开门下车,然后努力把自己的身体挪到驾驶座上。
“真的必须要自残,也不能让你老爸知道?”单飞站在车外,不死心地道,“他虽然是个混蛋,但还没有那么可怕吧?”尤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在心中补充道。
“滚开!”谢天麟的身子猛地一震,他bào躁地道,开始发动汽车,不带一丝犹豫。
“喂!”单飞想再说点什么,但车子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谢天麟似乎是在蓄意自杀,又或者他伤后对肢体失去控制,而他的法拉利xing能却又太好。车子就像电影里的特技镜头那样迅猛前行,完全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喂……”单飞几乎无法收敛面部的惊恐神qíng,在听到一声可怕的巨响之后他猛地一哆嗦,整个人这才清醒过来。
他跑过去,隔着guī裂的车窗,他看到谢天麟瘫软在椅背和安全气囊之间,不只是右额角,眉心稍稍往上一点的地方也在流血,很显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谢天麟,谢天麟!”单飞用力地拉车门,但是失败了。
他不知道是在关门的那一刻车门自动加锁,还是谢天麟故意为之,又或者是车门在剧烈碰撞中变形卡在那里,在单飞大力拉拽之下依旧保持焊死状态。
“你醒醒!”他叫道,转而用力拍打车窗,但里面的人毫无反应。
不是这样的,本来不需要这么大力地碰撞……
烦躁地挠了挠头,单飞掏出电话,迅速地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听到那边承诺会立刻赶到之后,他才松了口气。再看进车子的时候,他看到血线已经蜿蜒到谢天麟的下巴,而这个双目紧闭的肇事者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醒一醒!”单飞再次大声叫道,伴随着更加用力地拍打车窗。
火血xing心跳停止,大脑缺氧,缺乏紧急救护,单飞不只是担忧这些。那些点滴从裂开的油箱里落下来的汽油,就像敲打在他的心头!
太妙了!就这么漏下去,那么短路的引擎打着的电火花将会引发灾难xing的爆炸,单飞又气又急地想,然后全港的警员都省事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谢天麟!
当他企图用外衣包裹着胳膊去砸车窗时,才惊觉衣服还在谢天麟的身上披着。
“够狠!”他愤怒地一脚踢在车身上,感觉到骨折般的剧痛,他终于大声咒骂起来,“妈的,你以为这是装甲车啊……”
远处隐隐传来警车的呼啸,单飞悚然一惊。出于任何原因,他都是一个不该在车祸现场的人,若是被当作目击者录口供那就更糟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把从BURNING BAR到车祸现场的这一路解释明白,而当这一切传进谢氏时,谢天麟这一撞会变得全无意义。
更何况,单飞咬牙晃了晃头,他为什么担心呢?他有什么理由担心?!
慢慢地退到人行道,单飞迅速地跑过一个街区,叫了计程车回到BURNING BAR。
他的同伴在等着他,他决定痛痛快快喝一场,然后把这噩梦般的一夜忘掉。
如果让单飞自己形容,那么他认为自己的“遗忘计划”很成功。
那天晚上,包括准新郎在内的几个人都喝醉了。早上被伴娘打来的电话吵醒时,单飞觉得头痛如裂,整个头盖骨里混乱得像是里面在熬一锅糨糊,宿醉的难过让他无法去思考任何东西──这可实在是太妙了,他不得不这么想。
跟同样勉qiáng支撑起身体的杨帆,一齐将准新郎从chuáng上抓起来,塞进装满冷水的浴缸叫醒之后,准新郎卢锦辉和伴郎杨帆匆匆忙忙地去换衣服,而单飞跟叶利则忙着检查红包、戒指等重要物品是否还在它们该在的位置。
他们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但前一晚,他们似乎曾经白痴般地将戒指当球一样的抛来抛去。
哦,是噩梦,噩梦。我们不会gān这样的傻事。单飞在心中默念。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再一次拼命地响起来。
卢锦辉百忙中一把抓起电话用肩膀和下巴夹着,“别催了,我不会把新娘遗弃的,马上就到!”他一边整理裤子,一边叫道。
然后,他惊讶地“啊”了一声,用难以置信的声调问道,“什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qíng?”
红色天鹅绒盒子脱手落下去,刻意遗忘的场景如同电影画面般地在脑海里重播,单飞怔怔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