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欲情归_作者:阿夸(22)

2016-08-28 阿夸

其中正是有少爷。
“少爷……”阿诚叫出声来,冯宣仁把他从地上拖起:“没事吧?”
“没事。”
等阿诚站稳了,四周的人已把地上的人按倒在地,冯宣仁走过去,挤开人群,从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那人的脑袋就是一枪。
那人抖了抖身体后沉重地倒在地上,血如泉涌,淌了一地。阿诚从没有看到过杀人,不由直打寒噤,止都止不住。
枪声刚落尽,却在巷口传来众多脚步声,直向这儿扑来。
有人轻呼:“糟了!”众人慌乱了手脚,有人后退有人想向冲,个个掏出枪,剑拔驽张蓄势待发,空气在淡淡的血腥味中变得更为紧张。
“退!”
阿诚只听得少爷喊了一声,自己的手臂被他紧抓住往里拖着跑。屋内凌乱,一张小木桌翻倒在地,旁边歪倒的椅子上还躺着一个人,满身的血,一动也不动像是已经没气息了。
后门被打开,众人一个接着一个迅速撤逃。
"老高怎么办?”有人问守在最后的冯宣仁。
冯宣仁扬手把挂在墙上火油灯扔在地上,灯碎油迸,火立刻四漫,随着油淌而向四周窜去,屋内顿时一片烟雾。
“老高,对不起。”
冯宣仁铁青着脸轻念,然后拉着阿诚从后门冲出去。
老高?阿诚边跑边回过头,已经无法从浓重的烟雾中看到任何东西,包括那个亲切地摸过他头的老高,连人带整个屋内已经是在火舌的吞吐下。
“不要回头,快跑!” 耳边传来少爷的轻责。
阿诚已经使劲地奔跑了,这辈子他还没有跑过这么快这么疯狂过,剧烈的运动使得思想早已停顿,如同被追杀的野shòu一样靠着下意识的求生yù望在逃命。可他还是落在少爷后面,被他抓着如同拖地一般向前移动着。
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它似乎要脱离胸膛的束缚,挤出喉咙。力气一点点从压抑得几乎要窒息的气管里呼出,慢慢抽离身体,脚步越发沉重起来。路面在眼前摇晃,如同正dàng波在汹涌的海面上,阿诚的脑袋也开始发晕,双腿如踏浮沙,举步维艰。
“你怎么了?”冯宣仁觉得拖着的手臂沉重起来。
“没事。”
腰部忽然传来刺骨的疼痛,阿诚用手捂了捂,一手的粘腻,腰部原来已经被子弹擦伤,只是刚才太紧张竟没有发觉到,血流的同时也带走了他的力气。
冯宣仁注意到他的动作,也伸手朝他腰际一探,大惊失色:“中弹了?!”
后面有很多人追来,夹杂着枪声且声音愈近了,这回连一直镇静到现在冯宣仁也有些乱了步调,惶然四顾,被追的众人已经散开早不见了踪迹。
“会不会没命了……”这是阿诚在倒地前的唯一的问题,他觉得天地猛得兜了个底,便已一头载倒在地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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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于这个少年来说无疑是个可怕的梦魇。杀人,纵火,被追杀,这一切都发生在平时温和可亲的少爷身上,后来他怎么也回想不起举起枪口对准他人脑袋开枪的人是不是少爷,那张脸隐于黑暗中,除了声音是熟悉的,其它皆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陌生。
他不知道该把冯公馆的二少爷和桂四路的冯组长当作同一个人来对待,还是选择一个,放弃另一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权力去选择。这个问题在他醒来后,却变得不是问题了,是看到冯宣仁那双充血的眼睛,他就把这个问题给忘却了。发誓过忠诚的少年没得选择,不是吗?
雪白的被褥,雪白的吊纱,雪白的墙,然后是雪白的天花支持。墙上有大窗,垂着绿色的窗帘半开着,屋外还是暮色沉沉,但比起桂四街来说要淡得多了。
阿诚睁着眼一点点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世界,他看到自己的chuáng头上悬挂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面刻着一个luǒ体的老头神qíng古怪地望着自己,一脸的悲哀。
“醒了啊,臭小子,差点吓死我。”声音是熟悉的,一贯的温和。
阿诚张了张嘴,艰难地从牙fèng间吐出称呼:“少爷。”
冯宣仁站在chuáng边,看上去有点láng狈,衣衫纷乱,眼睛有血丝,一脸的疲惫。
“我没有死……”阿诚仿佛置身梦境。
“当然,没什么大碍,你流血太多了,而且吓坏了吧?”冯宣仁伸手摸抚他的额头。
门口走进一个身穿白袍的老修女,手里托着一个方盘。
“方嬷嬷,他醒了。”冯宣仁转头对进来的修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