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麽,都穿一个样?」都罩著中式的长袍,尤其是三子跟儿婿,与他跟爱人一样,是一袭红底滚金边的新郎服?
一脸严肃的大爷爷看来挺威严,明瑞将身形隐在他家老头的腿後,只探出一双载满好奇的澄澈大眼。
「兴诚别这样,放轻松好吗?别吓著了孩子们,要他们都过来,是我的主意。」乔仲凛伸手,和善地朝爱人的孩子们招了招,要他们坐到他身边来。
他对总是沉默,怀里也抱著小孙子期朝的明融温柔一笑,接过明峰手上半睡不睡,眯著双眼正在吸吮大拇指的明子乔啾啾小嫩脸,然後朝他实质意义上的长子---爱人的三子明真抬了抬下巴,指向角落那叠坐垫。
「小真,那叠垫子是我要人留的,你拿四个过来,两个两个的并接起来,给小庆跟小朝躺在上头,让他们能睡得舒服些。」
又转头吩咐跟他最麻吉的Clement:「乖儿子,帮乔乔也拿两个过来,他快睡著了。」
「OK。」xing格慡朗,个xing讨喜的孩子正处在迅速拔高的阶段,身板乾扁手脚细长举止毛躁个子高挑,先抓了抓头才弯下腰伸长手去拿垫子的模样,挺像一头未成年的大猩猩。
「乔仲凛,你到底想gān什麽?」事已至此,明兴诚不是看不懂,只是不懂他这麽做,用意为何?
「这里,是媒体罕至的地方。」爱人低调,只愿领证不愿举办仪式,乔仲凛又何尝不知不是公众人物的明兴诚都是为他著想,「我考虑了很久,我想,除了Sam这里,婚礼在哪举行都很难保密。所以,我披红盖头嫁你的样子,只能在这里给我的老同学,以及他的族人们看见。」
坐在老酋长身旁的Sam听见乔仲凛提及他,端起酒碗朝他的中学同窗一扬,素来沉默的他又说了句恭喜,接著将碗凑进嘴边,仰颈一饮而尽。
虽是初次相见,明兴诚听乔仲凛提起Sam这麽一号人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他们都是年轻人的那个年代,以白人意识为主流的大社会里种族歧视还很严重,家贫的原住民能自食其力读完博士的,可谓十分少见。
「爹地,什麽是红盖头啊?」Clement看见老爸明兴诚因为爹地乔仲凛说的这番中文,也学三哥悄悄红了耳朵,好奇心顿时大盛。
乔仲凛有些促狭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Clement的问题,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条丝质齐边,没有fèng上流苏倒是绣有龙凤呈祥的大红巾,塞进有双亮晶晶金褐眼瞳的好奇少年手里。
对听得懂他意思,却不像明真图凌事先就为他所告知,直到现在才知qíng要扮这一出的明峰与明融一个不赞同一个纯讶然的眼神,乔仲凛不以为杵,更不觉羞耻。
他不过是个想将自己的终身托给此生最爱,望能与他携手白头,同生共死的普通男人,结合的仪式,对个别都曾在教堂结过婚的他们而言,不是那麽重要,所以他才会在孩子们到达之前,先与爱人举行印第安婚礼。
印第安婚礼,通常就分三个阶段。第一步骤的[抢亲],在他拐带爱人上车,关掉他的手机藏起电池,将人掳进湖畔小屋[监禁]的那一刻起,就算开始。
而後续的[蜜月],自然就是不分昼夜的chuáng上缠绵,差点缠去爱人半条命的那七天了。
而最後阶段的[结婚],也在Sam的伯父--这部落的老酋长[小径上盘旋的鹰]方才不算冗长的祝福赋予词的歌颂中,悉数完成了。
「爹地,这条滑不溜丢的红手帕,就是红盖头?」Clement对球类涉猎颇广,手也灵巧,食指顶在手帕正中,手腕接著施力抖转,马上就让红盖头像篮球一般原地打转,撑直了四方帕角!
「Yes。」Clement可爱又冒失的无心之举,让乔仲凛忍不住笑出了一口白牙。
「这有什麽用处?」看见爹地朝他伸手,手指微凹手掌向上,Clement只好将手上的动作停下,把红盖头还给乔仲凛。
「你待会儿,就会知道了。」乔仲凛笑得像只老谋深算,jian计得逞的老狐狸,Clement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出了端倪。
「爹地,你又成功的……做了什麽?」坏事这两字,Clement想了想,还是没出口。
反正爹地跟他这麽要好,肯定明白他意思,就像他也满了解爹地的为人,麻吉之间,就这道理。
接下来,穿著一身印第安传统服饰的老酋长替爹地盖上红手帕,让面有难色却还是勉qiáng配合的老爸跟爹地一人手牵一端的,拉著一条中国城常见的剪彩红带先朝部屋外头一鞠躬,再面对面的互相一鞠躬,等老爸揭开爹地头上的红手帕,在爹地额头上印了一个简短的浅吻,爹地旋即推开老爸的双手,走向三哥将他从地上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