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乐业_作者:大刀滟(133)

2016-08-20 大刀滟

傻孩子,我在你身上一回两回的破誓,再破下去往后恩主公不理我了,真有万一,我找谁哭去?
他至今没忘那晚河岸边,少年头发的触感,恍若一片青糙地。那是他人生里最美好的一道光景,永难或忘。事事皆能悔,唯独这事,他必须贯彻到底:将来不论如何,我绝对、绝对不会去找你。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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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他真没打扰,一切都是命运卑鄙无耻的捉弄,和他无关。
做也做了,安掬乐没打算多谴责自己,前男女友本来就很容易搞在一起,因为有过ròu体关系,相当于某方面对彼此是敞开的、相合的,但这不代表什么,感xing短暂赢过了理xing那一面而已。
冉撷羽给他十分钟,安掬乐缓步下楼,青年背对他,却能jīng准地觉察他出现,他迅速起身,先是眨了眨眼,确认无误,才庆幸一笑:「jú花先生……」
杜言陌很少笑,可每当他笑,总能捏着人家心尖子,叫人怎样都拿他没法。安掬乐吁了口气,指了内头道:「过来吧。」
杜言陌极诧异也极欣悦,他原本做好至少得守上十天半个月的准备,未料不到一周,便敲落了城池——尽管,只是一小块碎屑。
毕竟得了寸,才能进尺。
他跟随,后方柜台小姐们看见这幕,齐拍手:「恭喜!」
杜言陌手一挥:「谢谢。」
这都什么跟什么,安掬乐哭笑不得。
他领他到会议室,门一关上,青年炙热的体魄便自身后贴抵上来,这是杜言陌最喜爱的方式,安掬乐却把人推开:「放尊重点,本宫这金贵身子,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
杜言陌收手,反正上回确认过了,此人一发一肤,无不在期待他的碰触,没有别人。
他先声夺人:「这几年,我错了。」
一劈头就认错,安掬乐微诧,毕竟前周在摄影棚相会,青年睇睐他的眼神,摆明是怨怼的。
安掬乐吁口气。「你没错。」
杜言陌垂头,认错最怕对方不冷不热,既不收受,也不反驳,好似你怎样想法,皆与他无gān。
杜言陌伸手探抚,见安掬乐没拒绝,舒了口气,他指尖眷恋,学他先前方式,细细摩挲对方的眼角眉梢。他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这人?他瘦了些,眼角处微微有了一丝细纹,很淡、很浅,上回ròu体的yùcháo淹没了一切,若非人在那般地方,他肯定能把人往死里折腾。
宁可gān死了他,也不许他离开。
安掬乐侧首,迎合他抚摸,随即眉眼一弯,浅淡笑起:「想再来一发?我是不介意,但你十分钟内得完事,否则我同事会报警,告我妨碍风化。」
杜言陌没应,他专心致志,紧睐qíng人如今模样。前会被咬伤的耳垂,犹剩一点浅薄红痕。
他手一碰,安掬乐肩膀便缩了缩。杜言陌:「还痛吗?」
「……」安掬乐摇头。「不痛了。」
「对不起。」他不是真心要伤他,从来不是。
安掬乐勾唇。「无所谓,你晓得我是M,稍微粗bào一点的做法……我不讨厌。」
「但我讨厌。」
安掬乐一愣。
杜言陌表qíng严肃,相当骇人。「我讨厌伤害你,却没控制住……这对我来讲是非常严重的事,请你不要轻视它。」
杜言陌叹口气,在安掬乐「消失」这段期间,他想了很多。
一开始当然完全无法接受,分明说好等他,却食言。
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看,还不及深思,就哭了。
他控制不住,哭得很大声,好像内心一块被狠狠捏碎,成了ròu末,血淋一地,这凌迟苦痛,令他惨哭,如野shòu悲鸣,惊动母亲上楼,问他:「怎么了?」
杜言陌两眼骇人的红,语不成句:「他不要我了。」
杜母知晓儿子有个jiāo往对象,比他年长,早年她反对,儿子仅用一句话便堵得她无言以对:「这世上能给我爱的,只有他了。妈,我不勉qiáng你补给我,最少别剥夺我。」
王杏纭惭愧,她不是不爱儿子,偏偏能力有限,难免疏于关照,听他这般讲,她如何qiáng硬反对?
只得瞒着丈夫,别太过界就行。
这也很多年了,儿子不停往外跑,都没断,如今看来忍到极限了,杜母叹道:「你要是真那么喜欢她,就去把她追回来。」
没料听了这句,儿子竟哭得更加厉害。
追?从何追?那人要不就忍,要不就走,连个挽回机会都不给,安掬乐教过的:他一旦说不要,就是真的不要,没有逗点,只有句点。
他撕心裂肺、泣不成声,这辈子,从没这般伤心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