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坨忘恩负义的臭狗屎。”
“别生气海因茨,咱们还得并肩作战呢。”
“你擅长逃跑。”
“放心,我一定不丢下你,咱们还要一起去克林姆林宫做标记……”
“去斯大林的chuáng上撒尿?我怕邓尼茨枪毙我。”
“不会的。”赫尔曼撞了撞海因茨的肩膀,“要gān一起gān。”
“说好了?”
“当然。”
“妈的,雨衣被你点着了你这头愚蠢的猪!”
基辅近在眼前,希特勒命令德国内政部门为八月在莫斯科举行的胜利大游行做准备。
眼前,六十万苏联红军被围困在基辅,第三集团军联合SS骷髅师与骑装师组成一个巨大的铁钳,基辅在德军空军的轰炸下变为一片焦土。
德军的胜利近在眼前。
九月,乌克兰落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奥托想在八月请假去西西里岛的愿望落空,空军轰炸结束之后,101与103重装甲营相互配合,开进基辅,开始了地面作战。
于此同时,素素在巴黎收到了来自亚历山大的最后一封信,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两句话而已。
亲爱的叶夫根尼娅同志,
我经伊万介绍参军,已经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布尔什维克战士,也许我会被派往远东,在祖国的土地上与日本人作战。
祝福我吧。
亚历山大
一九四一年六月一日
Chapter22
九月的巴黎依旧阳光明媚,暑假接近尾声,大部分学生还在为课程论文发愁。
傍晚,素素离开图书馆,挽着安娜的手臂走在凉风徐徐的塞纳河边。由于德国人颁布的宵禁法令,巴黎市民不得不将所有行程都提前,谁也不想面对被党卫军逮捕的危险。
纳粹党卫军征用了弗莱西奈展厅举办为期十天的“法国与犹太人”展览,展览主题无一例外全是反犹。好几个从展厅走出来的中年男人顶着凶恶的脸孔朝安娜吐口水,嘴里叽里咕噜骂个不停。素素气得要上前理论,被安娜拽住手臂匆匆逃走。
“别这样。”安娜安慰着素素,“我已经习惯了。”
素素叹着气说:“忍让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她们躲在树荫底下,靠着河边的栏杆说话。安娜陷入漆黑沉重的长裙里,忧心忡忡,“我听说警察正在逮捕犹太人,上礼拜就有好几千人突然消失,我的舅舅韦德也失去联系。”
“警察都在执行纳粹的决议。”素素的长发织成辫子垂在肩上,看起来真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只有双眉之间的忧愁揭示生活的苦难,“也许你们该考虑离开法国,或者是欧洲。”
“我们无处可去,伊莎贝拉,你不明白,我的父亲仍然对纳粹抱有希望,他认为被警察抓走的都是不受法律的犹太人,而我们这样带着袖标上街对德国人恭恭敬敬的犹太人是不会有危险的。”
“这实在……”碍着安娜的面子,余下的话素素没能说出口,与其抱怨和批评,她更乐意提供建设xing意见,“你们可以经中国出海去美利坚,签证方面我可以再想想办法。”
“真的吗伊莎贝拉?”安娜的希望再一次被点燃,即便亚洲是如此遥远。
“尽我所能,但是安娜,你也该劝劝你的父亲。”
“他是如此固执,着了魔一般相信纳粹也要遵守法律。他总说这事轮不到我们头上,可是我害怕……”
素素正要安慰她,维奥拉突然从树gān后头出现,笑呵呵地看着她们俩说:“聊什么呢?安娜,我有多久没见到你了?听说裁fèng铺关门歇业,难道你们要搬走吗?”
安娜拥抱维奥拉,她是多么羡慕她,这姑娘永远像一团火焰一样无忧无虑,“我很想你,维奥拉。”
“你当然应该想念我,没有我你得缺少多少快乐!”顺带,维奥拉冲着素素眨了眨眼睛。
素素说:“去布朗热太太家喝茶吗?”已经没有咖啡厅愿意接待犹太人。
安娜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在街上逗留太久。”
“好吧。”维奥拉无不遗憾地说着,随手把一只灰色大手提袋塞给安娜,“这是吃的——”
近期巴黎开始出现粮食危机,整个法国都在承受着饥荒,除了德国人光顾的餐馆,巴黎的其他地方已见不到土豆和蔬菜。因此安娜说什么也不肯要,即便她两天来只吃了半个土豆和一勺过期罐头。
维奥拉劝告她,“放心,我能从德国人的餐厅里领到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