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玛莲/再见海因茨_作者:兜兜麽(51)

2016-08-09 兜兜麽

安娜偷偷看素素一眼,没再推辞。
分别时素素叮嘱安娜,“如果出事,你务必回学校,记得我们的秘密基地吗?我和维奥拉会想办法的。”
安娜点点头,满怀感激地回到了犹太人的暂居区。
维奥拉拉着素素去服务德军的咖啡厅品尝粗劣但真实的咖啡,而不是什么恶心的代咖啡。
她喝着热咖啡,三番两次yù言又止,素素本以为她至多是向她抒发对赫尔曼的思念,却没想到维奥拉会抛出一颗响雷,“伊莎贝拉,我怀孕了,但是我不确定赫尔曼是否能在孩子出生前回到巴黎,你近来收到过马肯森少校的来信吗?仗打得怎么样了?”
在这场雪结束之前,德军已顺利攻陷废墟一般的基辅。国防军就像收割稻糙一样收割驻守在基辅的六十万苏联红军,俘虏多得让人没时间清点。
海因茨依照元首的最高指示,对于红军政委就地执行枪毙,而伊万们被当成猪和羊对待,有的甚至没能撑到临时战俘营。
“共计三十五万战俘,长官。”邓尼茨听完秘书官报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三十五万人,德军的供给可不能分给这群斯拉夫废物。
看来得有不少人饿死在基辅,SS骷髅师师长戈尔提议,“可以挑选一部分送去集中营,反正苏联人没在日内瓦协议上签字。”
好在邓尼茨没同意,大部分苏联战俘会被留在临时战俘营里提供免费劳力。
不过对于海因茨来说,他有个不算好的习惯,在枪毙战俘之前,他总喜欢跟人聊聊天,或者一起抽根烟,这是他的个人“人道主义。”
这回抓住三个苏联政委,个个都是胡子拉碴的,其中一个落魄得像个乞丐。等海因茨拿出非纳斯香烟招待他们,大家伙一起抽着烟,仿佛“阶级感qíng”能够更进一步。
海因茨抽着烟,cao一口生涩别扭的俄语,“听说你们的任务是在战场上枪毙逃兵?”
“我们的任务是保持队伍的纯洁xing。”政委们qiáng调。
“假设你们自己当了逃兵呢?”
“不会的,我们绝不会这么gān。”
“你们杀过多少自己人?你们三个,轮着报数。”海因茨扔掉香烟,左手做了个转身的手势,政委们咗着烟屁股哆哆嗦嗦地背过身,开始向上帝祈祷。
海因茨拍了拍汉斯的肩膀,转过身踏着烂泥地慢慢往回走。
“五个”
“九个”
“三个……妈妈……救救我妈妈……”
汉斯举起枪,三声枪响,残雪被热血染红,像一幅中世纪的写实画作。
天灰蒙蒙的,随时要下雪。
汉斯快步追上海因茨,想了个话题说:“亨利被弹片击中了屁股,已经被送到战地医院,很可能会被拉回柏林。”
“亨利这个臭小子可真他妈走运。”
“营队没有其他伤亡。”
“你羡慕他吗?”
“谁?”
“别给我装蒜!”
“不,绝不,跟随长官在前线作战是我的荣幸。”
“哼!”
“也许您可以试着放松放松,比如找找姑娘什么的……”汉斯好心提议,他认为少校先生的喜怒无常应当归咎于前线的寂寞。
谁都不想整天面对一帮不修边幅的臭男人。
“你懂个屁!”海因茨回答道。
休整的时间非常短暂,国防军接到命令,马不停蹄地向斯摩棱斯克前进,为计划攻占莫斯科的“台风行动”做准备。
然而粉碎苏联红军的抵抗容易,想要加快行军却是难上加难。
伴随着大雪,俄罗斯的“无路之季”到来,到处都是烂泥烂泥烂泥,烂泥粘在鞋底、裤口、轮胎和坦克履带。
士兵接二连三地跳下车,踩在烂泥地里卯足了劲去推装甲车,然而冬天的补给久久没能送到,步兵旅里甚至有士兵穿着单衣在大雪中行军。
海因茨穿着丑丑的棉背心,少不了庆幸,但两只胳膊还是凉飕飕的,这让他在心底里抱怨起来。亲爱的小蜜糖,你怎么就不知道多做两只胳膊呢?难道巴黎的物资匮乏到这种程度,手里的棉花只够给我裁个小马甲?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比冻得缩手缩脚的赫尔曼好了不少,虽然那个白痴总喜欢站在坦克上chuī着冷风吃着雪硬撑。
他望着一望无际的烂泥地,享受着乌克兰冬天的风雪,不由得思念着远在巴黎的莉莉玛莲,当然,美丽可爱的伊莎贝拉跟烂泥扯不上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