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仨人走近,程悍又道:“把手摊平,手掌朝下,给我放在桌上。”
兄弟二人不敢反抗,哆嗦着把手放在了离菜刀尽量远一点儿的地方。
程悍拔起刀,指着兄弟二人斩钉截铁地说:“我刀下去,你们要是敢喊出一声,我就剁了你们的脑袋。”
他也不问人同不同意,直接抬起胳膊,面冷心狠,手起刀落,“咔咔”两下子,将那俩人的小拇指齐根斩断。
那叫一gān脆利落面不改色,古代砍头的刽子手都没那心理素质。
那兄弟俩盯着各自的断指,足有那么半分钟才回过神,想喊,又听得“铛”的一声,程悍冷着脸威慑地把那菜刀劈在桌上,直劈的桌子裂了fèng。
“今儿这断指算作你们的订金,老爷子要是没事儿,这权当赔罪,从今往后,你们再敢背地里玩儿yīn的,我回头来要你们的命。老爷子要是挺不过来,这断指的今天就是你们脑袋的明天。明白吗?”
二人憋憋屈屈地点点头。程悍把那两根血淋淋的小指递到关青眼皮子底下,有点儿提心吊胆的问:
“你觉得这么做,够吗?”
关青那木讷的眼神儿在兄弟二人身上转来转去,而后他一把攥住那两根手指,囫囵个儿填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起来。
一边嚼,血就顺着嘴角一边流。嚼到一半发现嚼不动,他又吐出来,单个儿攥着,用后槽牙一下一下地啃,啃的露出那白骨和筋,吐掉指甲,脖子一抻,艰难地咽进肚里。
那凶残,那yīn森森,简直让程悍开了眼。他都觉得疼,不是手指疼,是觉得嗓子疼。
然后他红口红牙的说:“暂时够了。”
程悍咽了下口水,结巴道:“那…那咱走吧,老头儿还在医院等着呢。”
他们在那一家三口呆滞的神qíng中走出门,别说他们,就连辛福有,这个还算是他们朋友的人,都被刚刚那一番夺命惊魂杀吓得久久不能回神,远远跟在他俩身后,都心惊胆颤。
然而没一会儿,关青走着走着突然去扶路边的栅栏,弯腰吐了起来。
他脊背弓成一柄撑到最大幅度的弓,一下下地颤抖着。吐出来的酸水全带着血,顺着嘴流了一下巴。
程悍gān脆脱掉背心,等关青吐完直起腰,就拿背心去擦他的嘴,擦完了嘴擦脸。那脸上的血被不知名的液体弄的越来越多,擦的一道一道的,却总也擦不gān净擦不完。
那是关青的泪,他像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脸色惨白神qíng悲戚,眼神却是湖水样的伤痛和委屈。
程悍吸了吸鼻子,不由分说的抱住他,试探xing的,一下下顺着他的后背。
辛福有在几步远的地方抹了把眼睛,也走过来很委屈地抱住关青,别别扭扭哄着,
“没事儿了,啊?青儿,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好好的气氛,全被他给破坏了。
程悍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他搡开辛福有,握着关青的肩膀看着他问:
“还好吧?”
关青瞥了他一眼,有点儿羞赧,又见辛福有弯下腰由下至上的盯着他看,那一张脸上坑坑洼洼的痘印,眼睛滴溜圆,万分滑稽。
本不想笑,却没克制住,先是皮笑ròu不笑的抖了抖嘴角,就见辛福有的眼睛陡然间瞪得更圆了,是一副惊呆了的表qíng。
连忙把头埋的更低,肩膀抖了抖,憋着气儿笑出声来。
程悍也跟着笑了,辛福有纳闷儿地摸摸后脑勺,那呆呆蠢蠢的样子,逗得二人彻底笑开怀,于是辛福有也嘿嘿笑了。
友qíng啊,就是这么莫名奇妙,一瞬间的事儿。
“所以从那时候起,你就对我有了那份儿心。”程悍做了结语。
“还没,”关青不客气地反驳。
程悍翻了个白眼,“我都间接xing的挽救了你光辉璀璨的未来,又直接建立了你人生中第一段友谊,你竟然还没喜欢上我,哎呀你这个人啊,真是冷血。”
关青弯了弯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说:“程悍,有时我觉得你是xing格最好的人,有时又特别气你。我跟你讲的这些,都不是玩笑,你让我说,我就说了。你别觉得我傻,分不清友qíng和爱qíng的区别。你听完这些,能给我一个认真的答案么?”
程悍就的确严肃了,他神色讳莫地盯着他。这人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压力,吃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今天先到这儿吧,明天咱们都得忙,收拾收拾睡吧。”说着他起身进了卧室。
关青虽然失望,但也怕bī的太紧。洗完躺chuáng上,久久不能入睡,竟辗转反侧到了程悍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