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远心跳停顿,半晌,触电似跳起来。
“你别胡说,我和陆越陵不是。”
“我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高海洋嘻笑,歪着嘴角,痞痞地斜睨苏靖远。
苏靖远想冲进帐篷中,拉起陆越陵,马上离开乌山,离开高海洋。
高海洋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虽然爱计较,却不失率xing的男孩子。
那么可怕肮脏的字眼,他居然跟说“早上好”一样若无其事说出来。
苏靖远迫切地想远离高海洋,似乎这样就能洗gān净自己,把自己从变态中摘出来。
不只自己要摘清,他也不想陆越陵贴上那样的标签。
他不希望陆越陵往后漫长的人生里,过着他以前那种孤立无援的生活,被嘲讽被捉弄被鄙视。被所有人都厌恶,人生充满晦涩的暗灰色。
“这只是不同人的一种爱好,虽然人群小众,可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那么害怕gān什么?”高海洋冷哼了一声,伸手摸苏靖远脸颊,低低笑道:“忍得很辛苦吧?看你那股子禁-yù范儿,真想给你下药,看看你yù-火-焚-身无力自控时的样子。”
“你……高海洋,没想到你变得这么龌龊!”苏靖远气得浑身颤抖。
“龌龊!”高海洋哈哈大笑,冷冷的打断苏靖远,目光冰碴子似冷厉,“苏靖远,如果你被几个男人按着轮流做过,你就说不出这种话来。”
“那只是少管所……”苏靖远僵住。
“少管所就gān净吗?”高海洋反问。
苏靖远呆呆看他,目光从他眼睛到身体游移。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么高这么壮,在少年人当中应该是老大,对不对?”高海洋呵呵笑,目光投向远方,虚无,飘渺,“苏靖远,在进去前,我做过的最过分的事,就是把你捆在厕所里,那天晚上,至后来其他时间,我一直惴惴不安。扎程雯继父那一下子,当时只是太气愤了,随手抓到一样东西就扎下去,我没想要他的命。”
他略顿,苦笑了一声,接着道:“而那里面那些人,你知道他们都是因为什么进去的吗?如果不知道,你可以看看报纸。”
吸-毒,斗殴,飙车,聚众打架,qiáng-jian……苏靖远在高海洋进少教所后找过一些报导看过。
高海洋不带qíng绪地接着又说:“我爸原来外面就有女人,要在我面前留面子没公开,我进去半年,他就跟我妈离婚了,外面那个女人前几天给他生了个儿子,酒席摆了一百多桌。”
苏靖远捂住脸,泪水从指fèng里无声地流淌。
几步之外,那只小麻雀艰难地扑打着翅膀想飞上树梢飞回到窝里。
chapter26
陆达庚升职了,级别更高,应酬也多,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温雅丽开始还体谅他,后来,便微有不满,再后来,不满越来越重,疑神疑鬼,查手机,搜口袋,有一天夜里,两人半夜吵架,声音大得陆越陵和苏靖远都被惊醒了。
温雅丽指着陆达庚衬衫领口的一处口红印,哭得撕心裂肺。
“我都说了,倒酒的服务员摔了一下栽到我身上,没别的什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陆达庚烦躁地扯领带,“你看看,把孩子都吵起来了。”
“别吵了睡觉了。”陆越陵皱眉,从小蜜罐里长大,对父母的争吵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打了个哈欠回去继续睡觉。
陆达庚外面有女人吗?
苏靖远没有火眼金睛,看不透,听说过高海洋父母因为他父亲外遇而离婚的事,他没有陆越陵那么心宽。
陆达庚和温雅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可待他却如亲生儿子,他也把自己当成陆家的一分子了。
苏靖远有一种再一次面临家庭分崩离析的惶恐。
“姨,先别急,有话慢慢说。”苏靖远把温雅丽扶到客厅,给她倒了杯水,又接来一盆热水,找毛巾拧湿了递给她擦脸。
“越陵无心无肺又粗心大意,小远,你要帮阿姨……”温雅丽抓住苏靖远胳膊。
温雅丽要苏靖远帮她跟踪陆达庚。
以往什么时候都慈爱温和地笑着的她,这时茫然失措,痛苦绝望,苏靖远嘴唇蠕动,轻点了点头。
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夜里窗玻璃室外那一面总会凝结薄薄一层冰,天空yīn霾晦暗,难得见太阳,偶尔太阳出来了,投she下来的光线也是冷冰冰的,带不来半点温度。
温雅丽每天焦躁不安,恕恕叨叨,苏靖远悄悄跟踪了陆达庚很多回,发现只是正常的应酬,吃饭时都有很多人陪同,可是,他的话还是没能消去温雅丽心头的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