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暂时算是压下去了,可问题没有解决,只是周宝珍心里想着,若是二堂哥这次chūn闱失利,那么在三婶那里,李表姐的罪过就大了。
元宵灯节,三公主送信来邀请周宝珍一同去观灯,周宝珍将那帖子给母亲柳氏看,趴在桌上笑的像只偷jī成功的小狐狸。
“你这孩子,又淘气了。”说着,将帖子还给女儿,仿似不经意的说了句,“到了那日,外头人多车多,你同公主两个女孩子也不安全,到时候叫你三哥陪着吧。”
周宝珍“咯咯”的笑起来,看了母亲装作不知的说到:“母亲,公主出宫,即便是微服,周围也定然有许多人跟随保护,哪里又会是只有我跟公主两个女孩子?”
“你这孩子,既然知道,还非要戳穿做什么。。。。。。”柳氏看了女儿笑骂道,“还不快去同你三哥说,记得让他穿得jīng神些。。。。。。”
这里,周宝珍从三房退出来,往周延明院子里寻他去了。
柳氏对着身边的刘妈妈感慨了一句:“如今看来,公主对延明倒还有几分qíng意,这样便好了,这夫妻间啊总要有qíng意才能过日子不是。”
刘妈妈一听,在一旁笑到:“说句不怕夫人您恼的话,要说为人聪明、心思灵巧,恐怕这府里包括大爷也比不过三爷呢,夫人只管放心就是了。。。。。。”
周宝珍刚一进周延明的院子,就见他正半躺在榻上,眯了眼睛晒太阳,身边清茶一杯,闲书半展,看着好不悠闲。
“chūn闱就在眼前,三哥却过得如此悠闲,看来三哥是成竹在胸,是杏榜有望了。。。。。。”
周宝珍站在院子里,微偏了头,含笑朝周延明打趣到。
“珍姐儿——”周延明有些慵懒的朝妹妹打招呼,起身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了,这才自信而随意的说到“想中状元固然不容易,可要只说种个进士,这点自信你哥哥还是有的。”
“此话怎讲?我看二堂哥多年来勤奋苦读尚不敢说这样的话,倒是三哥,平日里并不见你如何用功,怎么看着倒比二堂哥更有把握些?”
这话问的周延明笑了起来,耐心的对她解释到:“珍姐儿,你要知道,一个人想要做成或做好某事,不花力气肯定是不行的,可要是一味的只会花力气,那也是不行的。就拿读书这事来说,学习自当勤奋,可对于科举来说,光有勤奋是远远不够的。说起来,这八股文章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它做起来有许多规矩,这些规矩一开始都是束缚限制你的东西。可你要是善于发现和总结,先是熟悉这些规矩,继而顺应它,最后便可让它为你所用了。。。。。。”
周宝珍似有所感,她想做文章是这样的,其实做人何尝不是如此,我们每日里被各种各样的礼教同规矩束缚,有的人活的痛苦压抑,可有些人却如鱼得水,而大部分的人就只是遵照规矩而行了。
按照这个的说法,第一类人自然是仅仅看见了最表面的东西,在没有熟悉它的时候,便一味的想要打破它,自然是处处碰壁,觉得苦不堪言。第二类人大概就如三哥这般,在规矩之下发现了许多余地,并且一定程度上能让它为己所用。然后最多就是那些熟悉规矩,并自觉愿意遵守它的人了。
如果萧绍此刻能在这里,能听到周宝珍的这番心声,或许就该在心下安慰的同时,知道平日里他到底还是小看这孩子了。
“那三哥可有同二堂哥说过这些?”
周宝珍抬头看向周延明,既然科举是有规律可循的,那么放之四海而皆准,如果二堂哥知道了,那考上的把握不也就大些?
周延明乐了起来,这就是孩子话了:“你以为你二堂哥不知道这些道理?再说了道理从来都是悟出来的,而不是讲出来的,即便是同一件事,每个人悟出来的东西也都是不同的。”
周宝珍点点头,倒也不再纠缠这些了,而是将公主的帖子往周延明眼前一递,笑到:“三哥看看这个。”
周延明接过来看了看,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表qíng,朝妹妹说了句:“知道了,到时候我同你一起去。”
“哦,对了——”周宝珍看向哥哥,朝他眨了眨眼睛,说到“母亲的原话,‘到时候,让你哥哥穿的jīng神些”呵呵。。。。。。”
到了十五这日,周宝珍兄妹先在家里吃过晚饭,便起身往同三公主约好的酒楼来了。
为着出门方便,周宝珍今日仍做了小少爷的打扮,只是她如今,她身形和容貌都有了变化,这副打扮也不过是个安慰,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个姑娘,而不像头些年那般雌雄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