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了一下,不仅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居然遇到过,还因为这个西方人居然能记住一张东方面孔。
要知道,在他们眼里亚洲人都长得差不多。
他说:“Legend Lin去过叶读的那个初中,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跟叶的体育老师要他们那一届学生的合照。”
我垂下了眼睑,说:“是吗?”
“……他说叶是他的uncle,知道我是叶的美术老师之后,他问我要了一张叶初中时的自画像,我还给了他叶初中时那些画的跟工程设计图一样的风景画和其他作品……听我的朋友说那几天这个东方男孩儿跑遍了教过叶的每个老师,按你说的那时候叶已经去世了,他应该是去收集叶的纪念品吧……他的英语和法语说的可真好啊。”
眼前这个法国老头子还对我笑了笑:“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我本来会设计给叶的戒指,最后送给了他的朋友与亲人。这难道不是奇妙的缘分吗?”
我说:“是的。”
第十九章
公司给我找了律师,准备和刘玲打官司。
这件事qíng又传到了国内,不过视频里只有我差点把刘玲打死的那一段,方咨周受伤的消息被压了下去,明面上只当做在法国还有工作要处理,只不过他发的微博上都不带自拍了。
网络上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说我有bào力倾向,说我那时根本就是杀人未遂,水军刷了一批又一批,全是骂我的,那语气好像我挖了他们祖坟了他们才会这么恨我。
与此同时发生的是我的微博粉丝数量bào增,每天的私信数目多得让微博客户端常常崩溃闪退,挺烦的,我就把微博APP卸载了。
顺便去APP商城里面给微博打了一颗星的差评。
至此,我好像生活在台风的风眼,周围都是地动山摇,只有我这里风平làng静。
公司的公关很快就运做起来,对林骏和我的那张照片避而不提,把酒店里监控前面部分也调出来,不过隐瞒了方咨周的受伤经历,矛头直指刘玲吸毒杀人,两边人吵得不可开jiāo。想采访我的媒体从中国飞到了法国来找我,却找不到人。
方咨周在杨環的安排下住进了巴黎的一家私人医院,保密xing极qiáng,我有时去病房里尽我挡箭牌的作用,结果第二天去的时候杨環刚走,方咨周躺在chuáng上,嘴唇红肿,眼角微红。
都这样了还咬定青山不放松,也挺无语的。
我只好当自己瞎了。
我坐在方咨周的chuáng边看报纸或者是书,他则是玩手机,他一边刷微博一边说这就是他最讨厌娱乐圈的地方,落井下石,踩高捧低。
一旦一个明星身上有什么污点,就是千人踩,万人骂,粉丝以前对他有多狂热,现在就会有多恨他。在圈子里即使受尽万千宠爱,身上的光环荣耀也都是虚无缥缈,失期不定。
其实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若是没有这些事qíng,娱乐圈反倒无趣。
方咨周还开了微博小号帮我骂别人,被他的经纪人知道之后大发雷霆。我觉得他作为一个朋友还算合格,对这么幼稚的行为却是哭笑不得。
许燃的母亲不怎么懂网络这些东西,却从村里的其他人那里知道我的事,打电话过来询问,我安慰她一切无事,她问我是不是同xing恋,我承认了事实。
她近乎崩溃。
我默默地承受着一个农村母亲对于同xing恋儿子的失望、痛苦和哀求,算不上无动于衷,却也不可能真的遵从她的心愿去相亲之后娶妻生子。
无论是手握重权的日子,还是那段处于bī仄的岁月,只要是我不想做的,就没有人可以qiáng迫我。
从无例外。
也许是身处异国,想到的东西反而更多。
对于林骏喜欢上我这件事qíng,我不太明白原因。也许是他童年缺少父爱所产生的恋父qíng结,或者是纯粹的来自于雄xing本能的对更加qiáng大的事物的敬畏和仰慕,我无从而知。
叶琯很少对我亲近,林骏成了我身边类似于我的儿子的一个人,我教导他如何处事,用一个个毁在我手上的例子来告诉他生活在那座钢铁丛林里的生存法则,以及如何通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来换取成功的机会。
其实很多都是他以后用不着的。
林家虽然不算顶级的世家,但是依旧是京城煊赫,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守住自己的东西,不像我当初是困shòu斗争,败则一无所有。
但我依旧把绝大多数的东西都教给他,就好像想要捏造出另外一个自己一样,除却自己最黑暗也最残忍的角落。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对我表现出qiáng烈的依赖xing和渴望,然后是xing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