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当涂_作者:薇诺拉(24)

2015-11-02 薇诺拉

  只能出气不能进,嘴里吐出的水泡由多渐稀,我把自己憋得差不离要断气。

  临了时候人都会胡思乱想。我一直是个有宏愿的人。我的宏愿也很简单。

  若想跳舞的时候有块空地,想发情的时候有人与我合jian,我便不悔过了这一生,我便与这世界握手冰释,情恨两消。

  正当我以为自己即将弥留,一个人影忽然向我游近,他伸手牢牢将我拉住,然后带着我浮出水面。

  爬上池壁,我俩都累得够呛,胡乱躺倒在了水池边。黎翘翻身压在我的身上,我也乏于挣扎,只以一只手轻搂着他,一条腿不自觉地箍在他的腰上。我们以jiāo颈相拥的姿势叠在一起,他的胸膛贴着我的胸膛,两颗心脏的节奏无比和谐,停也一起,跳也一起。

  这个姿势实则暧昧得不得了,《易》曰:男女构jīng,万物化生。

  我不记得《易》曰没曰过,男男构jīng是个什么状况。但两具身体挨得太近,裆下的剑与戟也斗作一处,我差点又起来了,可黎翘这儿还是毫无动静——如果这人不是手掌我的生杀大权,我其实一点也不惮于向他亮出胯下兵器,遇好肉体而diǎo胀,责无旁贷。

  “腿往哪儿放!”黎翘呵斥我,不准我乱张腿,“再多一句废话,我一定弄死你。”

  水珠勾勒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黎翘支起身子,俯下脸看着我。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目视这么深邃又华美的眼睛,它引我入迷又斥我靠近,我忽然进退失据,方寸大乱。与之相关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逐渐清晰,他的眉与发,他的唇与鼻,他如雾中人由远及近拓显轮廓……

  细想了不少时间,大约有六七分钟之久,然后我决定说一句诚恳且肉麻的话,除了袁国超、老娘皮和范小离,从没人有你待我一半好,他们仨是我的爹、妈与亲妹子,你就是我的亲哥。

  我的亲哥再次愣住。他以一种复杂的、迟疑的、乃至近乎多情的目光与我对视一晌,然后就从我身上爬起来。

  我也跟着起来,还没站稳,又挨一脚重踹在屁股上,再次跌回池子里。

  还是废话,他骂我,滚蛋。

  等我再次从泳池里爬出去时,厅里的黎翘已经严阵以待了。

  他坐在沙发上,衣服穿齐了,头发还是半gān。雨后的城市总显得泥尘不染,这大概也是黎翘这会儿格外帅的原因。

  但又高又敞亮的大厅里气压极低,这位爷面色不善,半晌过后突然开口:“谁跟你说我快四十岁了?”

  “哎?谁说的?有人说吗?”我不能出卖跟我爆料的萝莉,于是只能装傻,唇红齿白笑得倍儿甜,“您不正当三十一枝花嘛,再说看着也就十七八,离不惑还早呢!”

  “别贫嘴,信不信我现在就一脚踹你上街。”尾音都不带上扬的,这位爷就是陈述,就是恐吓,“给我一个不开除你的理由,快点。”

  林姐本该给他递毛巾、送果汁,可黎翘出水早了,她还没过来。我想了想,决定在厨房里给他显露一手,作为不被“踹上街”的jiāo换条件。

  我说,冰箱里货色不多,不过还能做一道培根菠萝炒饭,保证一餐美你半个月。

  黎翘斜睨着我,脸色变幻莫测,将信将疑。

  我耸耸肩膀,好吧,你在为新戏减肥,那就喝芹菜汁吧。

  “芹菜”二字一出,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当即轻微扭曲一下,随即他火速作出判断,以手指点着厨房的方向说,随便什么炒饭,给你一刻钟。

  我大步进入全开放式的厨房,洗gān净双手,掂了掂菜刀就开始做菜。菠萝是整只,我手起刀落将它一分为八,几刀下去连内刺都去除了。

  我的娴熟刀法估摸着令大明星开了眼,我抬眼看了看黎翘,见他微微挑了眉道:“你这看着像学过厨的。”

  “无师自通,熟能生巧。我这人不爱读书,但gān一行学一行,学什么还都挺快。”

  “都gān过什么?说来听听。”

  “主要就是练摊儿,卖碟、卖袜子、卖手机壳,什么都卖,还跑过堂、修过车、送过外卖、盘过店面做餐饮……”利索地把炒饭装盘,递给那位爷,“后来房东看生意还行,就自己收回去做了。”

  “还会修车?”黎翘嘴角一勾,话里带着点讥刺的味儿,“你还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