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当涂_作者:薇诺拉(31)

2015-11-02 薇诺拉

  “你今天怎么这么没劲。”黎翘露出扫兴的表情,沉默一会儿,对我说,“提个生日愿望吧。”

  “就这个吧,”我晃了晃手上那只仿真阳物,“挺好的。”

  “正经提一个。”见我欲动嘴皮子,黎翘立即正色又补一句,“你得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

  我努力想了想,远的招呼不到,也就根据自己的现状提了个愿望:“头疼,疼得要命,能不能准我请假回家?”

  “不准,”黎翘拒绝得很gān脆,“再提一个。”

  这也不行那也不准,我突然起了个恶劣的念头,存心捡他不爱听的说:“那……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顾遥,我特想再见他一面,当面跟他说我喜欢他——”

  话音未落,黎翘抄起一件琉璃摆件就要砸我——

  这回不躲不行了,这么个玩意儿砸过来,我非得当场毙命不可。可我刚抱起胳膊护住脑袋,却看见他又把抡圆的胳膊放了下来,一脸嫌弃地说,这东西比你的脸值钱。

  我真是头昏脑涨得快厥巴过去,只得以告饶似的语气说:“爷,我收你送的东西你不高兴,我想回家洗洗睡了你又不乐意,gān脆你说想我今天gān嘛吧,省得我自己瞎琢磨,也省得那些别有用心的要说你是摆臭幺、放空pào、施大粪于小草根,明里是送礼,实是不捂死它不甘心、尽往臭里整呢!”

  周围人又笑了,连黎翘自己都笑了。

  他的笑容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明明是皱紧了眉头,摆定一张严寒的脸,可转眼又chūn风徐来,任那性感多情的嘴唇半抿半开,特别惊艳。

  接着黎翘微眯眼睛盯着我,足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忽然起身,朝我走过来,一把揪着我的后领子,跟遛那种特不驯的狗似的把我往门外拉拽:“今天除了跟着我,你哪儿也别想去。”

  我实在犟不动了,乖乖跟着走。

  工作室的一个媒介专员发声问:“爷,你打算上哪儿啊?”

  以前这些人称呼黎翘为老板,或者亲近点的就直接叫Lee,而今一个个受我传染,也都没正经地管他叫“爷”。可黎翘冷冷看了那个娘pào一眼,毫不容情地警告他:“再敢这么喊一声,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十五、愤怒的子弹

  黎翘仍如我们初见那次以墨镜与帽子武装自己,以免被人认出他是巨星。他撇下名车,qiáng迫我以雪佛兰载他出行,我们去了好些去了好些普通情侣约会时才去的地方,比如去坐过山车,比如去看舞台剧。

  你若不压橄榄成渣,它就不能成油;你若不投葡萄入酢,它就不能成酒……舞台上的演员拿腔拿调地念着赞美诗里的句子:主啊,我这人是否也要受你许可的创伤?

  天晴,树老,花肥,低头一地阳光,举头一片闲云。可我的头往死里疼,导致什么都无法让我打起jīng神。我一路蔫坏,除了扫兴不gān别的,最常出口的话就是,头疼,想吐,我得回去睡觉了。

  黎翘置之不理,照样抬脚就踹,或令我去买水,或令我去买票。

  一顶棒球帽不能完全掩住我的光头与头上的伤疤,再加上我一脸生无可恋的病恹之气,看着就像个饱经化疗之苦的病患。我听见排我身后的一个女人轻声说,年纪轻轻的,好可怜。

  最后黎翘带我去拳击馆。他把我推到一个戴着拳击手套的男人面前,对那人说,这小子没jīng神,揍他一顿吧。

  这个男人名叫张亚军,原籍辽宁,是位退役的拳击运动员,据说他的运动员生涯相当可圈可点,不止拿过全运会亚军,还差一点就为国出征参加了奥运会。可惜在那场决定命运的比赛里他没拿上冠军,又因素来与领队关系不睦,最终还是落选了奥运名单。退役以后就业无门,有人劝他说,你长得那么帅,不妨去演艺圈找口饭吃吧。

  张亚军看着比黎翘年长不少,长着一双谙察世情的眼睛,蓄了一点有型的胡须,这让他那张本就轮廓深邃的脸更显英俊。我发现,他的五官在乍一眼下与黎翘相似了那么三五分,而他的身板与黎翘几乎出自同一副模板。

  后来我知道,他跟黎翘因为一部电影相识,当时他是最炙手可热的影坛新星,而他是他的御用替身。

  张亚军因为“张大胆”这个绰号引起了黎翘的注意。导演说游艇爆破要他跳海,他嗖地就跳了下去,导演说被人追砍要他跳楼,他嗖地就跳了下去,导演说飞车追逐要他半途从空中坠下,那次安全垫临时出了问题,导演又跟他说,别跳,可他还是嗖地跳了下去,摔得坐骨粉碎性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