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这才着急的离开。
这一通折腾下来,等到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已经十一点多了。
刘医生给陆鹤宁打的针里带着安眠的成分,陆鹤宁脑子晕晕沉沉的,强撑着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一定要留住韩庭的,硬是没有睡过去,还睁开眼看见韩庭叫了一声:“韩庭?”
韩庭抬眼看着陆鹤宁没说话。
他真的很生气,气陆鹤宁这么硬骨头。
陆鹤宁难受极了,就呓语着:“韩庭,热…”
脑门上不停的淌着汗,整个人湿淋淋的,韩庭没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陆鹤宁额间的头发,手指尖冰凉,却一把被陆鹤宁抓住了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降温。
韩庭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索性就不动了让陆鹤宁抓得很紧。
香姨端上来冰水冷毛巾,刚放到陆鹤宁头上,陆鹤宁就乱动着把毛巾甩掉就是不配合。
韩庭真是要被陆鹤宁这副作样作笑了,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老实,抽出来自己的手,一手固定住陆鹤宁,一手把冷毛巾敷在陆鹤宁头上。
来回换了十几次,刘医生才翩翩来迟。
嘴上丝毫不带着歉意的说:“没想到药没有了,就让小蒋绕了一个路,闪开闪开我看看。”
“确实得输液,他这病来势汹汹啊。”
说话间就手起刀落的给陆鹤宁扎上针开始输液了。
陆鹤宁保持着微妙的清醒,挣扎不动的看着自己输液,眼睛视线就看着韩庭的方向傻笑。
这输液的成分里有安定的成分,陆鹤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却还想着要恶心韩庭,就喊他:“韩庭,韩庭…”
韩庭抬眼看着傻笑的陆鹤宁,又低头看看表,十二点半了,他已经让刘医生还有蒋昭去吃饭了,瞅着陆鹤宁现在这个傻样子,得等他回来才能收拾他了。
他就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陆鹤宁打点滴,大半个小时之后,蒋昭把事情处理好,上楼来喊韩庭:“大少一点多了,您吃一口,我们要启程去机场了。”
韩庭抬眼看了看睡在床上的陆鹤宁,原本以为陆鹤宁就睡着了,谁想到陆鹤宁还睁着眼睛看他,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要去摸陆鹤宁的眼睛。
还没碰到就被陆鹤宁抓住了手问:“你要走了么?”
“对,你乖乖听话,我过两天就回来。”韩庭还是对着陆鹤宁解释了一句。
陆鹤宁抓得韩庭更紧胡乱的说:“你要走了我也就走了,我要跑的远远的,然后把纹身做掉!”
韩庭眼睛一眯问:“你要怎么把纹身做掉?”
“我有把刀我把那块肉剜下来,”陆鹤宁说着就笑了,笑得更是天真的模样。
韩庭一时没有说出话来,他本以为陆鹤宁就是想把纹身洗掉,没想到要把肉剜下来。
蒋昭自然听到了他们对话,有点着急的又催促了一身:“大少,时间不早了。”
陆鹤宁还没有松开韩庭的手,韩庭硬拽出来自己的手,很清楚的在陆鹤宁手腕上留下来红印子。
他沉默了一下,看来在他不在的时候得找人二十四小时的看着陆鹤宁了,刚转身走出去两步,身后扑通一身,陆鹤宁拽下来自己手背上的针,翻身倒在地上,手背上的鲜血直流。
“你闹什么?”韩庭语气特别生气的一把拉起来陆鹤宁,眼睛盯着陆鹤宁像是要吃人。
“你走啊,走啊!”陆鹤宁挣脱不让韩庭碰他。
“这做的什么孽啊!”香姨一看到陆鹤宁手上的血就骂韩庭,“你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推后,非要刺激他,宁宁就是命苦才摊上你。”
连蒋昭也不让人省心的催:“大少时间有限。”
韩庭被耳边的声音吵得心烦,吼了一句:“都滚出去!”
蒋昭拉着香姨出去,欲言又止的看着韩庭一脸杀气的忍住了没有说话。
韩庭压抑着内心的火气问:“你说你闹什么,都病成这样了还闹什么?”
“你别碰我,”陆鹤宁手背上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手背上的青筋都很明显了。
韩庭按住陆鹤宁不断挣扎的四肢,牢牢的把人抱进怀里,低头一看才发现陆鹤宁眼角湿润,一颗眼泪就从眼睛里掉了出来。
居然哭了?
韩庭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鹤宁眼角的泪,伸出手指摸了上去,放进嘴里一舔,咸的,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