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女孩准备跳湖自杀?
“你们别过来,谁要过来我马上跳……”女孩的声音哭腔极重,泪痕未gān,“他不要我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反反复复重复几个字眼,面容灰败。
没多久,民警和她的男朋友来了,开始与她谈判。
“小月,你下来吧,我们不分手。”
“不,你骗我,你怕我死了,你敷衍我对不对?”
“没有,我没有骗你,只要你肯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包括和你结婚。”
两边僵持着,有路人议论着:
“这个女孩真不值,男的都不要她了,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两条腿的男人还怕没地找吗?”
“男的肯定骗她啊,先救人再说,女的就算没死,有了自杀未遂的前科就是一定时炸弹,谁还敢娶回家啊!”
“……”
后来女孩救下来了,至于她和男朋友最终有没有在一起或者结婚,似乎没有人去较真了,左右不过是谈资。
宋依依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突然松了。
这个世界的恶意太多了,不如留点美好的憧憬,就当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宋依依一路上想了很多,她之前和凌琛在一起考虑的非常豁达,到头来优柔寡断的人,仍旧是她,若是真真不愿凌琛纠缠,也有鱼死网破的方法。
说白了,她舍不得,堪不破,做不了一个纯粹的人。
回到帝景苑已经是深夜11点,她走了很远的路,后来才打的车。
别墅里很黑,很暗。
佣人开了门之后,便去了旁边低矮的小楼。
她一路没有开灯,凭着记忆摸索着,这些日子足以让她再度熟悉帝景苑的一切。
钢琴声渐渐在耳边清晰。
声源来自楼上的活动室。
大概但凡条件好些的女孩家里,长辈清一色的都会要求学点钢琴吧,上流社会里心照不宣的装bī格调。
宋依依在楼梯上盘旋,同时辨认出了曲子原是卡农。
她最喜欢的一首,难度有点高,她大概有七八年没弹了。
极好听的调子,却被人弹得异常的沉重,哀怨,悲怆,愤怒……最后变作无奈,颓然。
人的心qíng跟着沉甸甸,充满了压力。
她赤着脚,没有穿鞋,缓缓的穿过过道,进入敞开的门。
月光下,白色的窗纱浮动。
男人的背影在白衬衣下曲着,双臂与身体随着手指用力的动作,摇动得厉害,每一下敲击着节奏,都好像要将黑白琴键给戳破,毁坏。
他的姿态与那些知名钢琴家相比,不遑多让,只是他更像是在发泄,人家则是用生命在弹奏。
宋依依认的出来,他是凌琛。
她甚至能够感同身受他此刻心中bào动的qíng绪,长久以来,他没有对他发泄,压抑的何尝是她一人。
是她太苛刻了吗?
宋依依眉骨有些发酸发胀,静静的立在他背后,她不知道他弹了多久,但就她呆的几十分钟里,没有停过。
渐渐的,音止了。
又是一曲结束,他却反反复复弹的卡农,着了魔一般。
这些日子,他能做的,该做的全部都做了,苦ròu计美男计无非是在互相伤害。
最终,她闭了闭眼睛。
狠心转身。
快速的走了几步,却是在门槛处定住。
脑中密密匝匝,混混沌沌。
下一秒,一双柔荑圈在了男人亢\奋激动的身影上。
穿过皮\ròu,落于腰\腹。
他的十指再度戛然而止,毫无征兆,最后一个收音偏了准头。
凌琛原本跌落到泥潭里的心qíng,顿时变得微妙,如同顺着裂fèng撕开了一大片的束缚,豁然开朗。
那种失而复得的心qíng与酸味,远远比心动更难,更可贵。
“你,想清楚了吗?”
思慕已久的女人投怀送抱,松了口,他没有立即将自己的欣喜表现出来,声音沉沉的,与往日里的清朗截然不同。
如果仔细听,可以知道他在克制,他在颤抖。
她感受到他胸膛的鲜活跳动,温温的触感,宽阔的背,是她所一直无法割舍的。
她没有回答,因为喉咙沙哑,一开口就是酸意。
凌琛继续说:“我不会同你保证什么,我就是一个处处算计过你的人,做过的坏事都承认,也许往后依然免不了,但我可以做到的是,这辈子只算计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