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住宅、公寓楼、联排和独栋别墅的布局都是我实地考察设计完成。
在有监理公司负责的情况下,我仍然风雨无阻地在现场把关建材质量和施工进度。
我脚踝上被工地上钢筋扎破的伤口都还没好全,他就义正词严地将倾注我所有心血的“巽山府”交给自己的新欢。
我争取“巽山府”时,几乎千夫所指,能力和经验都遭到质疑,废寝忘食全身心投入终于将项目盘活了,我却不得不走。
“池西”人才济济,为什么接替我的会是莫小白?他夺走的已经够多了。
要知道我苦熬到那个位置用了整整十年,耗费了整个青春,而莫小白只用了几个晚上。
果然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人埋进土里后,就该前尘了断。
裴桢环视一圈,满意地勾起嘴角。
“没有意见,散会。”
老大覃岁突然开口“老四,这不厚道吧,“巽山府”可一直是何兆在跟,眼看就竣工了……”
裴桢一掌拍在会议桌上“其他人都出去!”
高管们看见裴桢脸色阴鸷骇人,纷纷收起笔记本往外跑,这种时候一耽搁,毁的就是前程。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了他们四兄弟和莫小白。
裴桢冷笑着,拉开皮质老板椅坐了下来。
“怎么心软了?你他.妈.的是圣母.婊吗?”
覃岁冲过去挥起拳头就要给裴桢一拳,被霍玄凌空抓住手腕,拦了下来。
但覃岁却彻底被激怒了,掀起椅子朝裴桢砸过去,见被裴桢用手腕隔挡开,又扔过去一杯矿泉水。裴桢衣服透湿,额发湿淋淋地滴答不停。
覃岁沉声道“听说你现在满世界地找何兆,人回来后,知道位置被谁占了去,我看你又要悔不当初。”
裴桢解开水晶袖扣,挽起满是水渍的衬衫袖子。
“是么?你以为我找那小子,是为了重归于好,念旧情?十多年商海沉浮只教会你天真?今天我们就把话说透了,这些事,我也不想再一人扛!“巽山府”早该办预售了,可我们却没拿到规划许可证!你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项目做这么大却是违法建设,资金没回笼,银行那边分分秒秒都在烧钱!兜不住,保不齐我们都得蹲大牢!”
覃岁直接瘫倒在座椅上,其他人也是面色苍白,震惊不已。
“一定是何兆挖好了坑,然后全身而退,等着我们跳。所以我一直在找他,把他揪出来担下所有责任,算是自作自受!现在人没找到,就由小白暂管“巽山府”。”
裴桢转头看着莫小白,眼里都是心疼和歉疚。
“一旦事发,我们就先在何兆账户上动点手脚,告他卷款潜逃,恶意操纵公司资金,欺上瞒下,把“巽山府”的责任全推他头上去。这样我们都能脱身。”
莫小白颤抖着唇支支吾吾“那,兆哥,不是……”
“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一定是他和政.府官.员勾结恶意陷害我们,只要他在其中再做些周旋,自救还不简单?肯定能把这波风险压下去?”
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潜意识里还是想过:裴桢在我消失三天后就急着找我,是因为后悔了,念起了我的好,原来真相是想送我进监狱。
在他的人生观中,利益远高于一切。
我心里无比清楚,我是无辜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三个好兄弟会无端疏远我了,裴桢红口白牙随便糊弄几句,他便成了正义的一方,而我百口莫辩。
☆、第 7 章
现在地产界讲究死亡速度,资金周转要快,先动工再补证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然而项目都快竣工了,规划许可证还没有拿到,还真是耸人听闻。
问题明显出在拿地上,这事由我一手操办,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事事亲力亲为,却一直在完善设计方案、监督施工质量没有留意相关手续问题。
我从业十多年来,从没有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此严重的问题非要等到火烧眉毛了才暴露,肯定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蒙住我的眼睛。
这个人断然不是裴桢,因为他不会用自己的前途冒险,但裴桢心里绝对有数,我是冤枉的。
朝昔相处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这人费这么大力气,布下一个局来陷害我入狱,肯定是恨我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