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樯喝了酒,上脸,脸颊红红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杜梦闲趁他不注意,偷拍了两张,正美滋滋的想着可以用来当壁纸,就听周樯叫了他一声。
他以为是偷拍被发现了,手抖了一下,周樯提醒他:“排骨熟了。”
杜梦闲松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把排骨捞出来,又顺手给周樯夹了两块。
周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迟疑道:“你为什么都不问我今天任灲说的那些话。”
“什么话?”杜梦闲想了想,才“哦”了一声,说,“过去的事儿,有什么好问的。”
周樯喝了一口酒,压在胸口的闷气叫他觉得难受:“他说的都是真的。”
隔着火锅的热气,杜梦闲眼里雾沉沉的,叫人看不清情绪。
周樯听到他叹了口气,他说:“你太残忍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叫你难过的过去,你这样会让我疯掉的。”杜梦闲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说得很认真,“会让我失控,让我冲进警局把任灲暴打一顿,把你受到的伤害加倍还给他,毁掉他,哪怕被判无期徒刑……”
“别胡说。”周樯打断他,“我不说了。”
吃完火锅,杜梦闲送周樯回学校。
路过小卖部,杜梦闲习惯性的朝小卖部看了一眼,他觉得自己暗示得很明显,果然周樯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然后抬步朝小卖部走了过去。
天已经黑了,路灯的光和月色融在一起,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了一地。
杜梦闲看到周樯从小卖部里出来,踏着月色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红豆沙,递给了他。
哦,不对,绿豆沙。
杜梦闲看了好几眼,才伸手接过来。
“红豆沙没有了?”
“还有。”
周樯已经知道红豆沙的意思了,自然没办法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况杜梦闲今天说的话说得这么明显……他是想跟杜梦闲说清楚的,可杜梦闲今天救了他,他做不到硬着心肠的对他说残忍的拒绝的话,只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思。
杜梦闲并不傻。
昨天下午到晚上,包括今天一整天,像是石沉大海一样的微信消息,哪里是周樯没看到就能解释的,不过是他心存侥幸自欺欺人罢了。
周樯知道红豆沙的意思了吧。
杜梦闲有些自嘲的想,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好玩,甚至期待周樯什么时候能知道红豆沙的意思,可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更没想到,周樯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他勉强的笑了笑,“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洗个澡睡一觉,把今天的事,都忘掉吧。”
他也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把周樯忘掉。
……
杜梦闲不再去Z师范跑步了,不再刻意的等在小卖部。周樯有时候会遇到魏扬他们,他从不问起杜梦闲,魏扬他们也默契的闭口不提,只是打个招呼,闲聊几句。
周樯不知道的是,魏扬他们是替杜梦闲来看他的。
杜梦闲不知道的是,周樯去看过他几次。
在警校的运动场,看到有人给他送水,看到他和别人也能笑嘻嘻的聊天,觉得既生气,又难过。
天气一天天的凉下去,他们的关系也跟天气一样,凉了就没再回暖。
周樯感冒了,钱元宝在他咳嗽了三天以后,拖着他去医院拿药。
输液的时候周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醒过来就看到身上搭着件外套,他看向守在旁边的钱元宝,问:“这是谁的外套?”
钱元宝心虚的移开眼,说了个人名。
周樯微怔:“他怎么来了,你告诉他的?”
钱元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真的是碰巧,他也输液,只是看到你在这儿睡着了,就脱了外套给你,然后去隔壁的输液室了。”
周樯勉强的笑了笑,说:“你把外套拿过去,还给他吧。”
钱元宝有些犯难的抓了抓头发:“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周樯没说话。
钱元宝问:“你喜欢他吗?”
周樯还是没说话,只是盯着手上的输液管走神。
钱元宝又问:“那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