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位是唱戏的,京剧班子。”魏燃从旁提点,“唱花旦的,花旦知道吧?你刚不是掐着嗓子串女声吗?我看有点这方面的潜力,努力一把,再花点钱,估计能成功拜个师。”
刘颖超哭得更大声了。
这年头,不对自己狠一点,就拿不到爱情剧场的入场券。
太操蛋了。
“谈上了也管不了长久。”魏燃继续在伤口上疯狂地撒盐,争取今晚就断了小刘同志自取灭亡的念头,“你看她那些小男友,没一个能活过三个月保鲜期的。超子,我虽然是魏溪她哥,但也不能昧着良心护短。小丫头片子,坏得很,没个定性。你还是好好找个省心妹子追吧,啊,听哥一句劝。”
“是啊。”宋宇也开了腔,“我单位好多美女小姐姐呢,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
刘颖超没说话,过会儿猛地抬眼,眸子亮晶晶的,熊熊燃烧着斗志,兴冲冲地咨询:“哥们,知道哪儿有无痛纹身吗?推荐一个呗。”
“……”
众单身狗沉默,苦哈哈地端起酒,一醉解千愁。
傅奕珩倒是觉得刘颖超这孩子挺有意思,悠哉悠哉喝起茶,抿着唇笑。
“笑什么?”魏燃问。
傅老师把茶喝出了酒的滋味儿,咂一口,感叹:“年轻真好。”
魏燃又问:“好什么?”
傅奕珩转着竹青色的茶杯,嘴角还是卷着:“头铁,不怕输。”
魏燃愣了会儿,喝了一轮酒转回来继续问:“难不成你怕?”
“怕。”傅奕珩颔首,撩起眼皮与他对视两秒,又垂下,后面四个字咬得很轻,“怕输不起。”
“你不会输。”魏燃突然就绽出一个顶灿烂的笑容来,“全世界的人都在爱情里阵亡,你也不会输。”
傅奕珩没扮猪吃老虎问什么弱智的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为什么。魏燃这是在赌誓,要是他俩能在一起,定不负他。
这段关系里他将永远是最终赢家。
多诱惑的饵啊,但傅奕珩就是不上钩。
因为回答不上来为什么之后可能接踵而来的剖白,所以他干脆不问。
一场酒,五个喝挂了仨,清醒着的就傅奕珩和本以为可以赶来搓两把麻将的蒋小波。
“燃哥居然也喝挂了?没想到没想到。”蒋小波一身热汗地扛着402天团的两位过气偶像,艰难地往傅老师的爱车徒步寸进。
宋宇还能自己走两步,刘颖超就跟一摊烂泥没分别,脚一沾地还得往回捯两步。
就店门口到停车点的一小段距离,能磨蹭半宿。
“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宋宇推开人,嚎了一嗓子,噗通一声摔了个菊开四度,“燃哥那样子像醉了吗?没有!他还站着!还站着!你是哪个睁眼瞎星球来的?”
蒋小波把人薅起来,翻着白眼嘟囔:“我只见过自己喝醉了说没醉的,还真没见过自己喝醉了愣说别人没醉的……你跟我解释解释,魏燃要没醉,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盯着傅老师傻笑?傅老师是苍井空还是波多野结衣啊?”
“噫!班长你好坏坏!”某人顿时娇羞起来。
蒋小波:“……”
仰天长叹。
傅奕珩先帮着蒋小波把那两人搞上车,最后才来接魏燃。那位小哥现在好歹也是个老师了,但一点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自从结了帐,就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一条胳膊撑着门口那棵假的樱花树,要笑不笑地杵在门口当男模,好整以暇地盯着傅奕珩忙里忙外。
来往不少客人,他这姿势介于装逼和苏之间,有种神经病的美感。还真有纯情少女吃这套,尖叫捂嘴掏手机,怼着他的脸就是一通狂拍。
傅奕珩莫名羞耻,真的是硬着头皮上前,把人捉回了车里。接下来老师的婆妈属性就又上场了,傅奕珩一个接一个地把这帮糟心学生往回送,一直送到家门口,送到家人手上,才安心离去。
最后车内就只剩下魏燃。
魏老师窝在副驾驶歪着头,醉眼朦胧,眨也不眨地看他。
傅奕珩被盯习惯了,已经产生了免疫力,目不斜视地问:“你现在住哪儿?”
魏燃就是喝醉了脑子也始终保持着警戒,脱口而出一个地名。
傅奕珩扭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讶异:“你还住那儿?”
魏燃接得挺顺溜:“那里是我家。我不住那儿住哪儿?”
傅奕珩张了张嘴,没再多问,把人送去了老城区里的小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