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优雅就表现在把口水流到别人的桌上?”
麦克把大狗叫回来,他们之间的亲密态度表示似乎已在暗中达成了某项共识,或者仅仅说明他对付小动物很有一套。
“我去周围向附近居民打听托比自杀的事,它就一直跟著我。”
“然後呢?”
“然後我把它带回来了,总不能把它扔在路边,勇士是只好狗,不该四处流浪。”麦克右手轻轻抚摸它白色的皮毛,而勇士也亲昵地舔他的左手。奥斯卡发现它的後腿受了重伤,麦克说:“来之前我们去了宠物医院,它中了一枪,子弹在这里。”他把塑胶袋装著的弹头放在桌上,“是手枪子弹,说明托比不是自杀,当时还有别人在场,勇士为了保护主人受伤。”
“我会拿去和之前别墅凶案的弹头对比,证明是同一夥人,案子就可以归类了。”奥斯卡说,“你叫它勇士,是它自我介绍的吗?”
“我遇见了遛狗的人。”
“现在是怎麽回事?”诺曼恼火地说,“没人关心一下该怎麽抓住那个混蛋吗?”
麦克亲切地说:“阿尔伯德警官,你出院了?”
“别跟我套近乎,我站在这里难道是他妈的幽灵?”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光火,但是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会抓到他的。”这些话要是从奥斯卡嘴里说出来一定会让诺曼更气愤,就像是一套推三阻四的托词,但他不得不承认麦克的态度一向诚恳,不会做不实的承诺。诺曼看了一眼体型巨大的猎犬,忽然说:“你也相信他对吗?”
勇士後腿一曲坐了下来,和它战战兢兢胆小怕事的主人相比,这条优秀的杜高犬显得成熟而勇敢,似乎真的像诺曼说的那样目光中充满信任。
“好吧,我总不会连一条狗都不如,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你们得加把劲。”诺曼像警长一样威严地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奥斯卡看著关上的门说:“真不明白他有什麽好神气的。”
麦克说:“你们发现了什麽?”他看到了桌上的照片。彼得把其中的关键对他说了一遍,奥斯卡问:“你觉得凶手出於什麽目的需要把犯罪现场拍下来?”
这个问题对经验尚浅的新人而言显然是个难题,可能的答案很多,例如爱好、收藏、变态的目的,但是麦克的回答与众不同。他说:“为了交差。”
“交差?”
“对,我们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并不是乌合之众,不是单干的杀手,他们可能执行过很多相同的任务,怎样才能向上头的人或是雇主证明这些任务已经完成了?”麦克说,“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不是随随便便的口头承诺就足够了。如果这些照片是同一个人拍的,他有可能只是个变态,但出自不同人之手,我相信这就是最合理的推测。他们是职业杀手家族。”
“你让我想起一个名字。”
“谁?”
“雷根.锡德。”奥斯卡说,“锡德家族涉嫌过很多起谋杀案,但都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唯一一次成功的案例是他的养子,武装抢劫时被当场逮捕,事後他越狱了。”
“抢劫?”
“对,不是谋杀,但这是前兆,锡德家族吸收所有有犯罪欲望的人。警方也拿他们没办法。”奥斯卡说,“如果真的是锡德家族,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麦克说:“我随时都有准备,不管发生什麽事。”
第39章 特罗西家的孩子(上)
接下去似乎是一段异常平静的日子。一个天气晴朗的白天,一辆黑色房车停在威利.怀特古董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面色苍白,形容瘦削的老人。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手里拄著黑色手杖,但丝毫没有衰老佝偻之态。这位老人似乎是位体面而富有的绅士,鼻梁出奇的高,白发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蓝眼睛直视前方,以一种不急不缓的步伐走进了古董店里。
店内依然还是艾伦离开时的模样,甚至更糟糕一些,地上一片狼藉,又被彻底翻找了一遍。
老人带著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他们是开货车来的,穿著灰色连体工作服,带著各种工具,其中一个拿著卷尺。这些人看起来诚实可靠,一丝不苟,进入店中立刻开始工作。老人在古董店里走了一遍,冷峻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显得严肃而刻板,目光如同一只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