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生了行不行_作者:以寒yN(101)

2018-07-11 以寒yN

  或许是因为,这时最能接近他的内心。

  贺闻远弹着的曲子,正是当年那个暴雨夜未弹完的。是云砚从未在别处听过的,或许是他自己写的。

  贺闻远频频侧头看他,嘴边挂着温柔的笑意。云砚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眼角便红了。

  一曲终了,贺闻远缓缓抚摸琴键,而后又偏头,向他伸出手来。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曲子,不同的是,这个人终于向他敞开心扉,而那只手,他的确也已经拒绝了太久。

  云砚没有立即过去,而对方就这样温柔耐心的等着他,仿佛真的有一生的信念去等待。

  像梦。

  于是他走了过去,握住了那只手。

  那一刻云砚忽然相信,也许确如贺闻远所说,他们这些年有太多错过与误解,遗憾与巧合,没能及时洞察的情与意。

  也许,他们都身处冰天雪地,在极北的低温中相互取暖。也许,这样的取暖可以不止短短一程。

  云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我……做过一个梦。”

  “梦里的我们也在一起了,但其实,你喜欢的另有其人。你的仇家,嗯,就是龚成天,绑架了我和他,威胁你一个人去见他,你先救下了那个人,然后面对龚成天的威胁时,冲我开了一枪。”

  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了,贺闻远声音也不稳:“我没有……”

  “嘘,等我说完。”云砚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现在的你是没有,我说梦里的你嘛。”

  贺闻远忍耐了一下,没有出声了。

  “其实这个梦很长很长,在梦里啊,你那么爱那个人,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我像他,而且你虽然和我在一起,却一直和他联系,他得意时你鼓励他,他落魄时你资助他,你还特地回J大拍卖会一掷千金买他的画。就是在那个拍卖会上,我碰见了他,才知道了一切,他说让我把属于他的还给他,我太激动了,失手推了他,害他眼睛受伤,他眼睛本来就有伤,这下我害他彻底失明了,所以我就把眼睛还给他。”

  贺闻远一下失态地站了起来喊道:“你说什么?!!”

  云砚被他吓了一跳,似乎也没料到他这么激动:“我……我只是在说梦,你别,你冷静点。”

  贺闻远瞪着眼睛道:“角膜又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不需要你做那个好人,你为什么?!你有病吗?什么还给他……是哪家医院哪个医生同意的,你告诉我……”

  “好了好了,你冷静点。”云砚把他按回去,“是我求医生用我的角膜,医生大概也没想到我做完手术自己就跑了,你也说了,角膜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我自己以后也还能再做手术恢复视力,虽然还没来得及做就被绑架然后就死了……反正我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不想自己心怀愧疚,尤其是对那个人心怀愧疚,我那时候……太绝望了,失去一点实质的东西好像就可以忘记内心失去的了似的,啊,是我傻,不用你提醒我了。我决定了要离开所以要两不相欠才好啊。”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就听白……别人的一面之词?你、你从来都不信任我,连那个梦里都没信过吗?!”

  贺闻远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整个人濒临爆发的边缘,云砚先是惊讶,而后他也有些莫名的怒火了:“我……我才不要自找没趣……证据都那么明显了,我去问你,等你羞辱我吗……”

  云砚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说的有些委屈了:“梦里的那个你,真的很冷酷的……连喜欢我什么的也从来没说过,却为别人做了那么多,你让我怎么想呢。”

  他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贺闻远,看见对方气得快晕过去的样子,忽然又有些好笑:“算啦,都说了只是一个梦了,我也已经……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贺闻远忽然冷声道,“全部都放下了?”

  云砚楞了一下。

  “你放下,我可放不下。”

  贺闻远再次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压制住什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知道了。”

  “你、你知道什么了?”云砚问。

  “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信我。”贺闻远伸出手,似乎想碰他的脸,但又忽然收住了,手收在身侧暗暗捏紧了拳,“我……会让你重新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