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峰起身,坐在他身旁,一点头。
风那么大,雨那么急,他们俩跟两块顽石似的,浑身泥水横流的坐在一棵大树下。
贺驷扭头,眼神犀利。
杜云峰于是补充道:“真不记得了,我看你面熟,但是想不起来。”
贺驷追问:“那……军师呢?”
“什么军师?”
贺驷贴近他,怕错过他的表情似的,盯着他看:“周澜,周慕安,你不记得了?”
杜云峰坦然的看着他:“名字知道,人不记得,他们都说周澜追杀我。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贺驷远离他,将他整个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不认识似的,眼神陌生起来。
他忽然笑起来,扶额低声笑,后来肩膀耸动大笑,最后失控似的狂笑起来,他说:“九死一生,可你都忘了,你说他值不值?”
杜云峰:“他?值不值?”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贺驷摇着头站起来,走到杜云峰面前,他弯下腰,很认真的说:“忘了好,对你对他都好。”
晃动着食指,他说的很慢:“记住了,不要见他。”
拔出刺刀,贺驷转身就走。
“喂!”杜云峰莫名其妙,“把话说清楚。”
贺驷回头,用刺刀做了个禁止跟随的手势,然后消失在雨幕里。
大雨滂沱,杜云峰一只胳膊用力,勉强爬上马背回旅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杜和小周,如果作者明天墨迹病不发作的话,明天应该可以重逢了。
第84章 心疼
而贺驷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胸前一刀,伤口不算很深,但是刀口太长,雨水冲刷加速了失血,等他摇晃回城里的小宅子时已经是傍晚。
周澜的晚饭是马国祥一起吃的,近来马国祥越来越得宠,晚饭时候他在旁边伺候着,虽然没资格和团座一个桌子上吃饭,但是伺候下手他就觉得挺光荣。
何况,饭后他还和团座要玩些有“趣味”的项目呢,今天去保定城里转的时候,他自作主张买了红肚兜,现在穿在衣服里,刚才给团座悄悄露了一角,团座差点直接把他按餐桌上。
周澜虽然嫌马国祥聒噪,但是晚饭时候有个人在旁边说说话他就不会总是想贺驷。
他听说贺驷今天下午又回团里了。
算准了他不在才回来,他妈的。
勤务兵根本进不了餐厅,什么东西一到门口就被马国祥接过去了。
马国祥就像个宠妃,把所有人都从圣上身边撵走,不过他比宠妃累,宠妃只撵女眷,他是男女都防着。
李国胜急匆匆进了团部,也被拦在餐厅外。
“急什么啊,团座又胃痛,你这走路都带风,不怕团座呛风啊?”马国祥的理由花样百出,反正是团座就他一个人的,闲杂人等滚远点。
“那……”李国胜挺急的,有点抓耳挠腮,不过他一直有点忌惮团座的脾气,所以也搞不清这个时候进去是不是会扫团座的兴,“我有急事。”
“多急?”马国祥声音不大,不过他人高马大,堵在餐厅门口挺碍事。
“贺班长的事,”李国胜打狗也得看主人,团座在里面坐着,他不好直接搡开这位娘娘,“你问问团座我现在进去方便不?”
马国祥一下黑脸了:“那个黑碳头能有什么好事,团座今天都没空,吃完饭我还得和团座娱乐呢。”
马国祥是彻底不要脸了,反正他每到那个时候喊的声音大,楼前楼后都能听见,他也懒得装了,大家都知道咋回事,他就是团座的人了,爱咋咋地吧。
李国胜一听急眼了,贺驷是他兄弟,没时间跟眼前这位男妲己狗扯羊皮,他抬手把马国祥搡进了屋里:“你娱乐个屁啊。”
周澜早就听见马国祥在外边嘀嘀咕咕,不过他懒得管。这会李国胜直接闯进来,直冲到餐桌边:“团座,能不能先不娱乐了?”
周澜稳如泰山的夹着一筷子菜,抬眼:“什么意思?”
“团座,咱不能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李国胜急糊涂了,把几件事搅合到一起说了,“马国祥能随叫随到,贺班长跟您出生入死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李国胜,”周澜莫名的放下筷子,“你说人话,想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