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前线打仗拼命,重庆的官僚们在闹幺蛾子。
这时门外的警卫员又跑了进来,“军座,”小伙子立正,“外边那个医生还是坚持要见您。”
“让他滚。”杜云峰心里正烦着,他的兵倒了一大批,现在除非蒋委员长要见他,否则谁也解不了他的燃眉之急。“关几个大夫,还没完没了了?”
“军座,”警卫员凑近了,低声汇报说:“那个大夫说他叫杜云海,说您一定会见他。”
杜云峰二话没说,丢下一屋子的人冲出了会议室,长廊尽头,几个警卫推搡押解的正是杜云海。
“干什么呢,放开!”杜云峰吼了一嗓子。
几个兵立即退后了,保卫军座是他们的职责,有人要硬闯,他们当然不允许。
不过军座一声令下,他们做鹌鹑也无妨。
杜云海抬手揉着胳膊肩膀,脸色很不好看,抬眼看着他哥哥,兄弟俩三四年没见了。
“什么人带什么兵。”杜云海开场问候了他哥哥。
“你这些年跑哪去了?”杜云峰脸色也不好看,劈头盖脸的就训斥起来,“我扛枪打仗走不掉,你就不知道来找我?是死是活你给我个信儿啊,一个个都他妈的没长心,都只想着自己。”
“就你这样的兄弟,见了不够心烦的,我见你干嘛?”
“少放屁,我哪招你烦了?”
“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忘了?”杜云海差点把欺男霸女脱口吼出来,但是周围都是杜云峰的兵,会议室里的白大褂们也试图往外张望。
实在不是揭露家丑的场合。
他气鼓鼓的扭头就走,心里骂自己真是犯贱了,活得好好的干嘛非要见杜云峰赌气。
“你给我站住!”“站住!”“小兔崽子!”
“把他给我拿下!”这一声是对着警卫喊,立马见了效。
杜云海是被士兵压着去杜旅的。
警卫们也难为坏了,不使劲束缚他吧,这个家伙挣扎的力气还挺大,使劲押解吧,军座又要发火。
出医院短短的一段路,几个警卫忙了个满头大汗,最后把人塞进杜云峰的车里才松了口气。
军座和这位男青年在后座差点大打出手,前排的司机和警卫目不斜视,脖子都不敢扭动,恨不得耳廓肥大能倒扣起来,这位男青年骂军座可是毫无客气,顺带把军座那点黑历史是全扒出来了,尤其是已经多年不见的宋副官当年的惨样,简直让人不忍听。
赵小虎在营地等杜云峰回来,听说军座去医院抢药了,他满以为军座出马,肯定能带一车药回来,结果门口汽车一停,好嘛,军座连拖带拽的弄了个医生回来,对方踢打不说,军座不还手硬是把人夹在腋下往屋里拖进来。
“呦,军座,您这是……带了个华佗回来?”赵小虎突发奇想。
“我带了了小畜生,小白眼狼!”杜云峰恨恨地说,一把把杜云海掼到了沙发上。
“小畜生……?”赵小虎低头去看,好眼熟,“这……这不是杜云海吗?”
杜云海没搭理他,还是跟他哥呛呛,数落他家破人亡了没出上力,数落他朝三暮四,始乱终弃。
赵小虎脑袋瓜子转得多快呀,很快就听明白了,回手把勤务兵和警卫都哄了出去。
“我说杜云海,”他看看杜云海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该称呼杜医生?你误会我们军座啦。”
也不管杜云海搭不搭理他,他就跟说快板似的把他们军座夸了一顿,说什么军座仁义,当初因为宋书栋投靠,军座本来对他没那方面意思,他自己上赶着往上贴,给军座灌了□□,军座正值壮年哪能憋住这股子火,当然场面就比较惨烈。
杜云峰跟听别人的故事似的,眼睛都直了。
“真的?”杜云海问。
“那还有假吗?”赵小虎说,“我就是军座的勤务兵,我什么不知道?”
他继续瞎掰:“我们军座不是个随便的人,既然着了宋副官的道,又不好亏待他,他当着周师长有苦说不出啊,周师长那时候身边又有了人,要说始乱终弃,那可是周师长先下的手啊。”
“胡说,”杜云海刚刚好看一点的脸色顿时一沉:“我慕安哥哥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