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嫣然摇了摇头,照烂他目前这般幼稚举止来看,她绝对相信,无论再经过多少年月,烂桃花还是一如七年前她初见时,那般本性难移。
诸葛嫣然低垂的黑眸里,飞快滑过一抹亮光,她摇了摇头,抬起头,唇角微扬,一脸真诚地看向慕容尚卓。
然而,一抬起脸,她弯曲的黑眸,唇角高高上扬的弧度,还是把她刚刚的行为,暴露了无遗。
“这……这……”
慕容仁点了点头,的确,事关许多人的安危,还有公司很多高层的性命,他们不敢,也冒不起这个险。
一直以来,他们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她掌控着整个局面的发展,而他总是处于下风,仿如刀俎,任她玩弄于股掌间。
而满脸墨迹的慕容雨,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一脸恼怒的他,天真无邪地灿笑着。
诸葛嫣然耸了耸肩,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于他。
慕容尚卓看着爷爷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一对叛逆的浓眉,高高地挑起。
“你一句毫无根据的说辞,凭什么要我相信你?想让我相信,你最起码也要给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才成!”
午后的阳光,透过疏落的枝桠,斑驳地照在灰白色的街道上,一地金碎。
没道理,他们派人找了这么多天都未果的她,冒着生命危险突然平空跑出来去找小卓,只是为了向他谎报假军情。
只是,令慕容仁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时候的慕容雨,即使才五岁稚龄,身心上却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
可是,看诸葛嫣然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在和他说笑话。
关于这幅画的来历,诸葛丫头那里会知道,也不算是多大的稀奇事。
谁不知道,买到那些历朝历代名家的真迹,都是万分小心地给予珍藏起来。
慕容仁长叹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幽幽开口:“小卓,这不关你爸和你二叔他们的事。他们只是不想你奶奶和我难过,才会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你姑姑小雨的事情。”
也是从那时候起,慕容仁才豁然明白,教育孩子千万不能选择直接谴责训斥了事,一定要委婉地和他们讲道理,即使是再小的孩子,他们也会有逆反心理。
诸葛嫣然咧唇轻笑了一下,黑眸狡黠地睇了他一眼:“如果你想拿你一家人的性命,和克利斯公司的百年基业做试验,我没意见。”
慕容尚卓黑眸骤紧,十分生气地看着诸葛嫣然。
听着她像谈天气一般,语气平淡地说出这么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慕容尚卓心中大骇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疑惑地看向她。
毕竟慕容家和上官家的交情,自他们祖父那代便建立了。
稍有不慎,他们逆反心理所带来的巨大破坏力,马上就会让你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有多么哭笑不得和难受。
“丫头既然这么说了,估计消息不假。”
他的话音刚落,慕容天慕容风兄弟俩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把目光齐刷刷地扫去慕容仁身上。
从此,慕容仁便更舍不得请人去掉墨竹图后面的小手印了。
慕容仁背负双手,慢慢地踱着方步。
见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慕容尚卓以为她还纠结于所有亲人横遭绑架这件事上,他紧抿了下唇角,语气不觉变得和缓起来。
空气里似乎还流淌着,她身上淡淡的仿若白玫瑰般的清香。
“慕容尚卓,我先替我妈咪外公她们谢谢你了。不过,请你帮我转告慕容伯伯和梅花叔叔,我外公妈咪她们的事情不急,让他们先不要管这件事了。”
慕容尚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才继续道:“她还说,在这幅画的背面,留着一个脏污的小手印,许多年过去了,您一直都不舍得请人给去掉。”
他们慕容家要有麻烦?
慕容仁矍铄的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他一遍,方才乐呵呵地开口。
慕容仁老脸上难掩惊诧,关于这个小手印的事情,就连他最亲爱的家人包括在内,知道的,也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他已故的妻子,因失恋而自杀的小女儿慕容雨,再者就是他本人。
更为了防止两位老人睹物思人,关于她的所有照片和衣物,全部一把火燃烧殆尽了。
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来自意大利的杀手?难道,丫头这是在提醒我们,他们是黑手党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