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火光中走来_作者:耳东兔子(136)

2018-05-04 耳东兔子

  蒋格闷声放下去,仰着脖子一声粗吼:“给所有八卦杂志和营销号打电话!!!谁他妈再黑南初,谁就是跟F&D集团作对!!!”

  俩助理互看一眼。

  蒋格在chuáng上一蹦三尺高:“还不快去!!!谁他妈要是不听话,就给老子买下来!!!”

  俩助理齐齐叹口气。

  小少爷疯魔了疯魔了——

  ……

  林陆骁一星期后开车到郊外的拘留所。

  荒野郊区,拘留所附近是两座废弃的工厂,人烟荒芜,林陆骁靠在车门抽烟,时不时往那扇青绿铁门望一眼。

  寂寞长空,灰蒙蒙的天,开了一道清口。

  “咯吱”一声。

  青绿铁门开了一条fèng。

  一寸头少年从里头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袋子,一身黑衣。

  剃了头,五官清晰了些,难免有些稚嫩,可眼神倒比以前暗了。

  林启来到他面前,低缓地叫了声:“哥。”

  林陆骁没看他,指尖夹着烟,目光依旧在别处,声音很淡:“别叫我哥——”

  林启咬了咬唇,是隐忍,始终不作声。

  林陆骁把他带上车,打着方向盘启动离去,绕了个弯,却不是市区的方向。

  林启收紧手里的包,有些慌了,“哥,我们去哪儿?”

  林陆骁面容沉静,唇线紧抿,看不出一丝儿的qíng绪。

  林启小时候虽然就喜欢黏他,但偶尔调皮捣蛋的时候也惹过林陆骁生气,他板脸严肃,眉峰凌厉时的面容令人生畏。

  他总会想,林陆骁如果以后有了孩子。

  一定会怕死这个爸爸。

  林陆骁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目看他一眼,慢慢打着方向盘,没作声。

  车子开在环山公路上。

  一边是崖,一边是山石,这条路很久没人开,前方山石滚落,他都一一避开。

  林启悬着一颗心。

  直到车子停在燕子铛烈士墓园前。

  林陆骁一个急刹停好车,推门下去,把林启从车上好不客气拽下来,拖进去。

  林启大概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

  他心惶惶直跳,衣领被他拽着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胸腔最后的空气都渡尽,拽紧他衣领的那双手始终没松,直到,来到一墓碑前。

  林陆骁将他甩出去。

  林启重获自由,心中紧绷地弦终于被抽断,踉跄站定,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里没人,除了单位每年组织来祭拜,平时很少有人来。

  山上呼呼刮着风。

  一口吸进来,全是凉气,林启被呛了几口,捂着嘴抬头。

  墓碑上一张慈祥的脸正笑盈盈地望着他,是他俩的爷爷。

  林恒之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当年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时代已不为人道,留下的老兵越来越少,几位老军人偶有聚会,总常叹,一番相聚一番老,已无几多日,每年的合照上,总能少那么个把人。

  而如今现世安稳,许多人早已忘却了历史,林恒之在世时,就爱给这俩孙子讲些当年抗战时期的事儿,还有当年为了救他而牺牲的排长。

  林恒之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牺牲,就怕死了没能把国旗扶稳。”

  林启一下就哭了。

  没忍住,直接蹲下去,掩面嚎啕痛哭。

  林陆骁平息了qíng绪,嗓子也沉了,“你知道每年有多少缉毒警察牺牲吗?”

  林启哭崩溃了,眼泪哗哗淌。

  山间的风呼涌而来,林陆骁的声音更沉,仿佛从天光那头传来。

  “你知道为什么缉毒警察死了不能立墓碑?”

  林启闷声哭。

  “因为怕毒贩顺着前来祭拜的亲属报复!”

  “你知道你吸一口大麻,里头搀着多少缉毒警察的血!?!”

  “你知道你吸一口大麻,毁了多少家庭?!”

  说到最后,林陆骁脸也沉了,像是放弃了一般,低头看一眼林启,眼里冷透了。

  “说是和平年代,你知道多少地方遭受战争的侵害?!你去过那么多国家,你见到了和平世界的繁荣昌盛,也见识了资本主义的作风,你他妈倒是有空去边防看看啊!你去看看那些每年在边境的营地里风里雪里站岗放哨的士兵!他们没有亲人吗?!”

  他们用命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