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发现拼命藏起来的自己。
当然,这件事并没有就这么结束了,放学的时候,罗花一直待在教室里,内心的花朵好像要越开越多,越开越用力,当然,它带着剧毒,尤其教室里除了她,还剩下一个人。
“你不回去吗?”她小心翼翼地回头问许竹。
那些漂亮的光芒,总是喜欢依附在他身上,他的脸被夕阳照得柔美温暖,偏橙的光线,连同嘴唇都是橙色的。
“我想等你。”少年的声音磁性好听,罗花被这声音弄得心血不足,就好像自己在幻想了什么,少年站在这里,也是幻想。
漂亮的光线,像蝴蝶一样飘着。
她怔了怔,如果现在开口,少年就会不见了吧?然而少年不但没有不见,还走向她的身边。“我们可以回去吗?”
罗花的嘴唇首先动了:“好啊。”而脑子一团糟。趋利避害,而她的身体正在不由自主地“趋利”吧。
少年漂亮的侧脸,好像把光线盗了去。
所有的,都在他那张洋气干净的脸,灵气舞动。是那么好看,是那么难以得到。“你为什么要等我?”罗花还是开口了。
走在学校的小道上,一路树叶好听地“沙沙”响起,飘忽的光线像水一样流过。也有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也在这小道上行走,却没有一个像罗花旁边的这个少年那样好看。
太过好看了,以致于会觉得不安全,会觉得他铁石心肠,没有感情。
“你知道我的名字吧?”少年缓缓开口。
“知道,许竹。”罗花小心翼翼地读出了名字。头顶有鸟飞过,成双成对的鸟,听说这种鸟一旦有了伴侣,而另一半死了,自己也会跟着去。脑袋残忍血腥地往石头砸去,直到开花。
因为这种鸟,害怕孤独,悲伤。它们的心脏却那么小。
少年的眼睛流淌着平静,总让人觉得他对于一切都不重要,他是那么容易失去,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到他,他是另人欲望膨胀的一方,自己却悠然自得。
他的牙齿很白,开口道:“你可以叫我阿竹吗?”
罗花一米七七的个子,突然觉得骨头又拉长了一段,可以站得更远更高,看到少年的刘海是西方人那样有点卷曲。他的鼻子又高又挺,混血儿真的是占足了脸的优势。
“阿竹……”
罗花是这样温柔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在微风的带动下,声音又轻又软,足够飘在了许竹的心脏里。有多久没有听见过这称呼了……
血液,连同骨髓,都在悲伤起来。
罗花在灿烂的光线中,看到少年的眼睛溢出了悲伤,是那样让人心碎。他漂亮的脸被柔软的光线包裹着,却模糊了她的视线。
绿叶摇动,花朵漫不经心地飘落。美好到过分悲伤。
随后,少年将脸笑得发亮,他扬起嘴角,把悲伤的感官拍离了皮肤外。他的声音是夏天的心跳,“你以后就这样叫我吧。”
“嗯。”罗花点点头。
抬头看天空,却发现只有一只孤独的飞鸟,在云层里迷失方向,发出从腹腔溢出来的悲伤鸣叫。
与漂亮的盛大的夏天,是那么不搭。
就如同漂亮的少年,站在自己的左边,紧靠自己心脏的位置,而自己脸上的痘痘密密麻麻。他的干净漂亮,被余晖照得闪闪发亮,与自己是那么不搭。
的确不搭。
……
……
☆、颜值、4
04
那一天回去的时候,罗花顺理成章地加了许竹为好友,许竹的微信头像是他本人,半身照。穿着白衬衫,宽眼窝下是玻璃一样剔透神秘的眼睛。光芒轻轻打在他的半边脸上,而另一边脸是薄薄的阴影。他的嘴唇也有光芒,他的眼睛被光芒埋入,像一朵花一样的纹理。鼻子的光线有个高高的弧形。
他是那么好看,笑起来温柔极了,究竟谁会让他笑得如此温柔呢?简直不可思议,他的美,也是不可思议的一种。干净、清新,任由青春像火焰一样,吸引飞蛾。
罗花就是典型的例子。她就是奋不顾身的飞蛾,她要飞,她的翅膀就像骨髓一样发疼,这是快乐的,又伴随着疼痛,揉成心底的渴望。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晚上许竹发来信息说明天去吃饭吧,她回了好啊,然后就在被窝里笑个不停,引得余小小的一句:“罗花,你发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