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乱点点头,满脑子都盘旋着那个问题,是谁当场死亡?
她引着我走进地下室,走廊上灯光暗了不少,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先生,请节哀,你脸色不太好,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她说着推开了停放尸体的门。
跟我看过的电影一样,冰冷的房间,他躺在正中间,身上盖着白色的敛尸布,“先生,因为车祸现场很惨烈,死者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可能会有一点难受,请您做好准备。”
“等等…”我找回自己的声音,坚持又笃定:“不是他。”
“啊?您还没有看过。”
“不是他,他不带这样的戒指,他的手指比较细。”我指了指从白布底下露出的手指:“太好了,不是他。”
“那…这。”
“另一个呢?”我有些清醒了,手指渐渐复苏,是带着疼痛的麻木感。
“另外一位被接走了,好像转院了…哎,先生…”
我跑出停尸房,对着天空大喊:“啊——————”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冲刷走了汹涌的无助感,我没有想到过死亡就离我这么近,差那么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第四十章
有些无力昏沉的出了医院的门,天上明晃晃的日光让我感觉很耀眼,不舒服的感觉蛰伏在心底深处,我要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到底怎么样了?
一辆黑色林肯在此时停在了我眼前,亮晃晃的漆身让我更加头疼不已。
我刚想绕开,司机从前面下来,冲我鞠了一躬:“先生,请上车,我们主人有请。”
“啊?”
车门在我面前一点一点打开,里面黑漆漆的,好似空无一人,但又有一种无法忽视的从在感,我知道里面坐着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心里也隐隐约约大概猜到一点。
我进去,头顶瞬间亮了一盏灯。
身旁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淡淡打量我,半天都没有出声,但目光锐利,好似要吞了我。
我在等他说话,也没有心情开口。
“你好,我是宙斯。”
轻落落的几个字,宣布着这个人的不平凡,是宙斯!!李安尼的父亲。
“呃,你好。”我投去敬仰的目光。
“跟我走吧,带你去见他。”
“谁?李安尼吗?他怎么样了?”
他点了下头:“没事的,我也是刚赶过来,还没有见到他。”
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些冷硬,却也有几分同李安尼相似的地方,他们皱眉的样子如出一辙,不想说话的时候都紧紧绷着下巴。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在此时有些情绪崩溃,转过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大概是上辈子欠了李安尼的,所以这辈子哭都是因为他。
“给你。”他递过来几张纸巾,我接住,尴尬的不敢看他。
车子平稳的上路,却因为高峰期频频堵车,我问他:“你能不能给医院打个电话?”
“手术还在做,我们去了应该还得等。”
“他会没事的吧?”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想让他点头,宙斯却看我一眼,又转回脸:“我没办法保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好路过。”
“你都知道对吧?你一直在看着我们,你比我担心李安尼。”
这句话让他再次把目光落在我身上:“有点小聪明,我五年前就知道你,总体来说是个不错的孩子,要不然也不需要他母亲出面。”
他又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嫉妒,而且不甘心,即使到军营里闯不出一番天地,却也能吊着他,让他因为得不到而更加珍惜你,说白了,你因为太在乎而患得患失,你怕他不要你,因为他太优秀了,你心里清楚,你没有能拴住他的资本,爱情这种东西的保质期谁能说得准呢,所以才想了这么个蠢办法。”
“有点小聪明,却不明智,想在军队里混个官当当吗?志向未免太小了一点。”他结束了言论,仔细的看着我。
我绷着脸听他说完每一个字,心底忽地因为他的话而亮堂了许多,原来这才是我啊,自私又胆小,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说:“…他妈妈说得对,我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