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骁俊从程友成家的浴室里走了出来,他走回房间,程友成正在做他的翻译工作。他走进来了,程友成立刻回头看他,“水还热吗?今晚你睡床吧。”
卞骁俊摇了摇头,“我还是打地铺吧。”
瞧他还是一脸木然,程友成又开始担心,自从一周前他从火车站把这一身落魄的卞骁俊接回来后,这人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肯定在北京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无论自己怎么问他,他都一言不答。
“你还好吗?真的不准备和我说说吗?”程友成放下工作,他又重复起了自己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你见到阳阳了吗?为什么你会那个样子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忙。”
而卞骁俊却倒在了自己的地铺上,翻身向里,他嗓音宛如弥留的老者,“再宽限我几天,我会搬出去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这回,程友成生气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该你们自私一句话也不告诉我,毕竟,相比起你来,我更担心阳阳,你到底见到他了没有?!”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言语失态了。
意识到自己言语失态后,程友成有些窘迫,他暗自责怪了自己几句,然后准备做些解释,可是还未开口,却听见卞骁俊吸了吸鼻子,他一愣,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要问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卞骁俊把头闷在了被子里,“友成,就要过年了,房子工作都不好找,等我落定,我欠你的都会还你的。”
程友成听着还是气,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电脑里一个视讯电话打了过来,肯定是吴缪的,于是程友成抱起了电脑,关门离开了卧室。
“怎么?还是什么都不说吗?”视讯一开就瞧见吴缪眉头深锁。
“他娘的出鬼了,怎么都不肯说!”程友成方才的气现在才撒出来,谁料一闻此言,吴缪噗嗤一声就笑开。
“你还笑?!”程友成对着视讯那头的吴缪瞪圆了眼:“我多担心,你知道吗?一身狼狈地回来,我给他的那件外套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还穿在身上,里头竟然套着清洁工的工作服,脸上呢居然涂着妆,花得五颜六色,他到底干嘛去了,整个人都跟变了似的,根本不是以前的卞骁俊!”
“好啦,不要生气啦。”吴缪软口安慰:“我笑是笑你的确是着急了,都骂开了。我猜遇上的事不小,或许还有可能和欧煦阳有关。”说着,吴缪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程友成听着更觉得担忧,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就说道:“如果我能直接联系上他就好了。”
他口里的“他”必然是指欧煦阳了,吴缪这个还是知道的,想了想,于是还是决定帮他,“我大概有办法可以让你联系上他。”
“真的?!”程友成顿时眼睛就亮了。
瞧着眼神明亮的程友成,吴缪控制住自己想收回承诺的冲动,“可以的,我可以和我爸打个电话,他应该可以给你弄到和欧煦阳通话的机会。”
“吴缪……”程友成心生感慨,惭愧和感激缠绕到了一起,他知道吴缪和他爸爸的关系并不好,“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做这些的。”
“说什么呢,只要能帮到你,我是愿意的。”吴缪回答:“何况他们也是我的朋友。”
挂上视讯,吴缪立刻给家里打了电话过去。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十五,这个时候正好是他爸妈准备睡觉的时候,可是吴缪没有管那么多。显然,接到吴缪电话后,吴先生显得很意外,而当吴缪说明来电用意后,吴先生立刻皱眉不悦道:“你外出读书就那么无聊吗?别人家的闲事你也管?”
“不仅是别人家的,同样也关于我。”吴缪回答。
“关你什么事?”
“我最重要的人他现在很需要和那个在部队的朋友打电话,我想帮到他。”
“哼!”吴先生冷笑,“最重要的人?!到底是哪位才子又让你丢魂了,忘记自己是谁了!这个忙,别找我。”
“爸,你也应该尝试接受事实了,况且我已经成年了,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了。如果你看到他,你也会喜欢他的,他真的很优秀。”
“吴缪,我不怕说丑话给你听,你们不过是两个毛头小伙子,这种年纪的男生想要的太多,凭什么说自己可以严肃认真地对待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