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的另一少部分,路白桦不是早为了变强而去打拳击的路上,就是在地下黑拳的赛场上。
他不在乎自己输赢,每一次,他不论结局如何,都会获得更多的东西,那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暂时的失败和成功都不是真的,他不在乎过程,但是他一定要一个好的结局。
而在那个结局达成之前,他都会尽力地低下头,做个别人眼里的好孩子,去不断地努力,再努力。
怕什么,反正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谁也不会懂。
而父亲,只要有那么一天,你睁开眼,却发现已经无处可逃,你试图远离我,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紧紧地束缚住了手脚。
在这之前,我都不会下手的。
☆、第七章
那天的阳光很大,很烈。
路白桦低着头,任由汗水顺着他的额头落下。有一滴汗顺着他的眼皮进入他的眼里,一阵刺痛之后,他在朦胧之中,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父亲,是你来接我了吗?”
路白桦被解开手铐的时候,他依然有些不解,那些人告诉他“弄错了,不好意思。”
“弄错了?”是什么意思?
路白桦换上进看守所时候的那身校服,他原本稍长的遮住眼睛的头发如今变成了寸头,即使是带上一顶帽子,把帽檐压到最低,却依旧是可以露出他消瘦有型的下半张脸。
他站在看守所的门口,看着双手上被手铐锁出的两道淤青,抬起头,看着太阳,只觉得有那么一道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他立马反应过来,追着那道身影穿过马路走过去,却在一个十字路口处,跟丢了。
跟丢了···多么简单的三个字。
路白桦站在人流人涌的海城市市中心,他的周围有那么多人,多么多张或者漂亮或者帅气的脸,那么多不同经历的人,但是他知道,他可能再也找不到那个让他叫‘父亲’的人了。
路清平就这样消失了,就好像是和他的存在一样,那么轻飘飘的,就不见了。
路白桦被无罪释放,他连着七天都在看守所门口和法院门口等着,却只知道,路清平和莫莉出现,证明了他的清白,并且说,他是被冤枉的。
当死者出现,路白桦自然会被放出来。只是他即使不会被一颗子弹赏赐死亡,却无法再看他一眼。
“父亲···你在哪里?你再也不愿意见我了吗?你来看看我,一眼也好···我不想这样活着了,你来看看我吧!那么我下一秒就死了也好··别这样就消失了,我舍不得你,我这辈子只有你了,你怎么能丢下我了呢!路清平,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呢!你记得吗··小的时候,你告诉我的,我如果没有女朋友,就可以和你在一辈子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你怎么能骗你的孩子呢···”
路白桦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他推开那扇已经太久没有人回的楼,只能看见桌子上的灰尘和满地的翻动出来的垃圾。
角落里是他们两个人的血迹,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副泼墨山水画一样,就定格在那里。
路白桦走过去,蹲在餐桌下面,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点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大力地和墙壁蹭着,把手指都磨破了,让他们的血迹融合在一起。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着,把沾着血迹的手指放到了嘴里,用舌头舔着,努力地感受着那股血腥味。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父亲近一点,而不用直接去面对,他的人生从此以后不管好坏,都不会再有那个人的这个事实。
血腥味随着吞咽而逐渐淡去,路白桦眼里含着泪,跪在地上低着头,像是在叩头一样,用舌头舔着地上那发出暗褐色的凝固血迹。他跪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好像是一条流浪狗一样,在垃圾堆里找着食物。
三天后,律师找上门来,坐在颓废不堪的路白桦对面。
“您好,这是路清平先生交代给我的财产合同,您看一下,如果确认只要在右下角签字就可以了···”
“我不签。”路白桦低头,盯着那份合同,连一个字都懒得看,就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路清平先生说,‘如果您不要的话,那也随你,反正他不会收回的。’···”
“是吗?”路白桦伸出手,看着他的私人律师,拿起那份薄薄的合同,草草地翻了几页,说:“他还真是大手笔啊!一栋别墅,五百万现金,这样就算是买断了我们的关系是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