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惑一怔,等他反应过来才把书翻过去仔细看了眼书皮,“数学”两个字赫然映进眼里。
“那个……”
秦惑慌忙低头在书桌里面一阵乱翻,好半天才将语文书找出来。
“你桌子怎么这么乱?”,白鹭问。
秦惑不好意思,却还找借口掩饰,“情书太多了。”
白鹭笑笑,忽然觉得年轻真好。
秦惑见白鹭笑还以为她不信,就把书桌里的东西一股脑往出掏。
各个学科的教材,练习册,试卷,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信封,一包绿茶味道的面巾纸,一小瓶碘酒和一袋棉签。
还有袋吃了一半的薯片,黄瓜味……
“你小点儿声。”,白鹭警告他。
秦惑没理,他仔细在那一堆书本里挑拣,没几分钟,手里就攥了厚厚一沓信封。
“看,这不都是吗?”
白鹭对他手里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而是指着桌角那瓶碘酒问他:“你怎么还带它来学校?”
“这个啊。”,秦惑手指捏着碘酒的盖子转了一圈,笑着说:“我喜欢打篮球,有时候会磕伤什么的,用它来消毒。”
见白鹭没有多余的反应,秦惑悻悻地放下手里的情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鹭并没在意身旁少年的失落,她指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说:“收了!”
秦惑“哦”了一声双手张开去抱桌上的书,只是他还没抱起来的时候就被白鹭拦下。
她觉得秦惑是要把它们按照原样放回去。
“算了,我来吧。”
白鹭把教材、练习册、试卷分了三摞整齐地放进秦惑的书桌里,又把那几样小零碎放在一边,与书本隔开距离。
她脸上表情很认真,这是她做事的风格,一向都如此。
都收拾好以后白鹭长出一口气,说:“好了,你可以问问题了。”
“嗯?”,秦惑还沉浸在刚才白鹭给他收拾书本的情景里没出来。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
秦惑:“没了……”
“?!”
白鹭瞪着眼睛,难道他就是借故让她来收拾桌子?
秦惑抓了抓头发,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刚才看他欺负你我就……”
白鹭知道秦惑口中的“他”是指谁,她抬头扫了教室一圈,看见江河在给别的同学讲题。
“他没欺负我,还有,你应该叫他江老师。”
“嗯。”
白鹭起身离开了秦惑的座位。
……
放学铃声是《回家》的萨克斯曲,曲子一响,白鹭就拣了书本走人。
江河看见门口一道身影闪过,他跟身旁的女生说:“放学了,老师明天再给你讲。”
“谢谢江老师。”
走廊,楼梯,尽是乌压压的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江河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白鹭,她一只手扶着把手,走得不快,江河几步赶过去,与她并肩。
“怎么不等我呢?”,江河并没有放低音量,语气里带着一丝挑逗,他说话的时候身上落了不少目光。
白鹭:“为什么要等你?!”
她说完低头加快脚步想甩掉江河,可是人多没办法走快,还好他也没再追问,出了教学楼白鹭长出一口气,往校门口小跑。
街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拐了两个道口就只剩下他俩了,白鹭这才肯问他:“你不回家跟着我干嘛?!”
“我就是在往家走啊。”
语气里带着点无辜,好像自作多情的人是白鹭。
“江河!”,白鹭突然停住脚步,江河差点撞上。
他没说话,等着,夜风吹动领角,拂过他精短的头发。
白鹭眼神飘忽,深吸一口气才敢问在心里憋了一天一夜的话:“你昨晚…干嘛那样?”
她本意是想划清界限。
“哪样?”
白鹭见江河一脸坦然,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真忘了。
“……算了。”
白鹭咬咬嘴唇,憋了一肚子内伤。
江河反问:“你晚自习的时候为什么看我?”
“是你先看我的好吗?”
万年老梗,白鹭完全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