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经意间一触,如电流般酥麻,她放了手,他也放了手,毛巾落下。
他捡起来,叠住放到前面,扯了几张纸擦掉水珠,然后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你崴了脚,肩膀也受伤了,我送你离开小城吧。”
夏木一顿,“你是在安排我的去向吗?”
原野:“只是建议。”
看来,他还是希望她离开。到底是两个阵营的人啊,时刻都不忘推开她。
难道这也就是他不愿承认认识她的原因?
半晌,夏木说:“我不喜欢有人干涉我的生活,不管是谁。”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保护你的男人,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带着探究的意味。
“这么说,你是这样的男人?”她反问,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现在,我是。”原野答道,眼神中带着男人的霸气和侵略性。
听到这句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夏木无法形容。
从来,没有听到别人对她说过这句话。现在,是这个男人在说,她藏在心底的男人。
一秒间,她觉得,她与他,从未分离。
“那你可以保护我一生吗?” 她撩一撩头发,脸上露出迷人的笑来,问。
原野看着她,“如果你愿意。”
夏木笑了,“你这么轻易给女人承诺?”
“如果对方是认真的,我更认真。”原野说。
她是认真的吗?是也不是。
他呢?
“刚才你还去得挺快?”她转移话题。
“跑的快。”他答。
“那怎么办?我要追不上你了。”她淡淡笑。
“追我干什么?”他问。
“喜欢啊。”她脱口而出。
“听我的,离开这里。”原野没有被她带跑,把话题绕了回来。
“我不能离开,也不会离开。”她说,“除非……”
第7章
原野:“除非什么?”
“除非你和我一起私奔。”她笑。
“你很固执?!”他说,似是疑问,又似是肯定。
“你告诉我,为什么让我离开?”她看着他的眼。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也看着她的眼。
因为你在这里,夏木想告诉原野,所以我不能走。
显然,她有不能说出的理由,他也有不能说的理由,既然如此,两个人就都不说了。
车内一阵沉默,无休止的雨声给他们伴奏。
原野的电话响,他用眼神制止她。
“野哥,你在哪里,强哥来了。”
“知道了。”原野咬咬牙。
他从后备厢里拿来一件蓝白条的男式衬衫,递给夏木,“换上。”
说完,原野冒雨走了,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去哪里,他的身影已淹没在昏沉沉的雨帘中。
是风啊,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
夏木看看自己,满身都是黄泥巴,袖子撕破了,血水浸染过,确实狼狈。便在车里脱掉衣服,用毛巾把身上的血渍、泥渍仔细擦掉,把他的衬衫换上,刚好,boyfriend风衬衫裙。
她坐过的地方脏了,她按下车窗,用雨水淘洗了毛巾,把车内擦干净。然后将脏衣服和毛巾打了个包后处理掉。
等了一会儿,他还没回来,他去哪儿了呢?不会丢下她走了吧?
她扫扫车内,整洁,什么装饰物都没有。
驾驶座的扶手里有一本书,她弓起身子去勾书。
够着了,她掏出来,《茶当酒集》,一本讲文物与收藏的书。
随手翻开,书页内夹着一支书签,上面用钢笔写着一首诗。
是英国诗人西格夫里·萨松的《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商谈着,各执一词,纷纷扰扰
林林总总的欲望,掠取着我的现在
将理性扼杀于它的宝座
我的爱情纷纷越过未来的藩篱
梦想解放出双脚,舞蹈着
于我,穴居者攫取了先知
佩带花环的阿波罗
向亚伯拉罕的聋耳边吟唱
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着蔷薇
审视我的心灵吧,亲爱的朋友,你应战栗
因为那里才是你本来的面目